凌母总是有自己的道理,“他家再有钱能比乔家有钱吗?”
凌岁穗也不惯着她,誓要与她对抗到底:“那我换一个,还有一个北京的同学呢!”
她现在会提这两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在大学的男性同学里,她妈妈就认识这两个人。
毕竟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她什么都和她妈妈说,其中就包括她的少女心事。
“人家北京户口能看上你啊,你配的上人家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可不像你,哪里敢高攀啊。”凌母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了。
过去的年月里,她这招屡试不爽,PUA凌岁穗,她可是专业的。
听到这话,饶是听过不少次,凌岁穗的眼神也还是暗淡了下来,不再说话反驳。
“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
凌母带着暗暗笑意的声音,此刻极具穿透力。
凌岁穗不理会她,她就偏要专往她的痛处戳,不再掩饰笑意,讥笑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大学的时候不就喜欢那个北京的嘛,人看不上你,你能怎么办?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放弃了,找了个喜欢你的谈恋爱了?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挑了啊,哦,是受伤了,和谁谈都一样,自甘堕落了啊。”
根本就不是凌母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和谁谈都一样。
凌岁穗那时正是脆弱的时候,她又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对方长久的安慰和陪伴之下,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才答应了他的表白。
她敢说,她对待每一份感情都是认真的。
也确信自己不会喜欢乔文俊,才会一直不同意开始这段感情。
“那是以前……”
她的语气纵使无奈,就这件事上不想与她争辩,可也改变不了凌母要继续要声讨她的打算。
“以前怎么了,以前你还年轻呢?你现在都奔三了,连年轻的这个资本都没有了,你更是配不上人家,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锅就该配什么样的盖吗?”
“哦。”凌岁穗收起了笑,眼神也已经冷了下来,语气淡漠地回复着她。
“其实啊,人家不喜欢你也是你活该,活该你眼高手低,你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你。”
活该活该,又是这个词,人类果然具有共通性,大家都一样,用来用去就是这几个词。
“我要是说实话的话,你就算是配乔文俊也是够不上的,现在还敢想那个北京的,真是可笑。”
可笑?又到底哪里可笑了?
她长的那么漂亮,自上学以来就是受尽追捧的,可她也就暗恋过这么一个人,便是凌母口中这个高攀不起的某人。
那是她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告白,也是一场失败的告白。
她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这事当时闹得人尽皆知,发生之后又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提起谈论。
为此,她受伤了很久,久到只要提起他,凌岁穗仍会有所反应,却不是喜欢。
是丢脸还有不甘。
她不知哭诉过多少次的其中苦闷,但只向凌母和江月哭诉过……
而且自从毕业后,二人没了交集,这件往事也就再没被提起过。
而她的妈妈,现在正在电话的那头,利用这件事情声嘶力竭地贬低着她。
最是亲密的人,最是知道戳哪里最疼。
她真的对她妈妈失望了……
凌岁穗下定了决心,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一次,无论会闹到什么地步,她都不会再心软妥协了。
好像…身为她的家人们,根本没有一个站出来在乎她的感受。
难怕只是说一句你可以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就算只是哄骗哄骗她也可以啊。
她感到孤立无援……
既然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考虑她们的感受了。
故凌岁穗并未多言,直接挂掉了电话,将手机关机后随意往土地上一扔。
微微掀起衣服的下摆,将自己摘好的樱桃装在里面。
“这么多,我还吃都吃不完呢!”她摘着摘着眼泪已默默决堤,抬起胳膊用衣袖胡乱地擦着眼泪,“我才不在乎你喜不喜欢呢?”
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带来几阵莫名的风。
她被扬起的尘沙迷了眼睛,抓着衣角的手一滑,方才辛辛苦苦摘的樱桃全都散落一地。
满地殷红的樱桃成了压死凌岁穗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阵风很大,甚至吹落了几颗熟透了的樱桃砸在她身上,红色的汁水点染在她浅色的T恤上。
她环抱着那棵樱桃树开始发疯:“砸死我!你砸死我得了,你今天不砸死我,我就给你吃到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