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纵观全部的男人在听后看向周淮先,带上些同情的神色:
算你福大命大。
今天倒下的要是周淮先,凌岁穗肯定也搬不动他,只能一步一步把他拖到三轮车上。
就那小三轮车,什么时候能到医院…另说。
能不能活着,也另说。
周淮先放下手中的筷子,安慰她:“不用过于紧张,这里剂量少,它本身也不是剧毒,最多产生点幻觉,现在就送医院不会有太大事的。”
“好,那我们尽快。”
这里还离市区有些远,必须即刻动身,越早送到,带来的后遗症才能越小。
可凭凌岁穗一人的力量是抱不动江月的,周淮先在一边准备帮忙将其抱到车上。
被忽略的某人突然举起手来,亮出自己的跑车钥匙。
“我来,我开的跑车。”
凌岁穗还有些吃力地扶着江月,纠结要不要相信他:“你?真的愿意帮忙?”
不等凌岁穗再多问,对方已经接过手将江月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刚才不还说尽快,这个难道不是越拖越严重吗?不想她醒来之后真变成个傻子,就快点跟上。”
江月其实很轻,因为她虽然个子高,却是个小骨架,所以干壁画师这个需要点体力的活儿,对她来说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个难事,她陷入一个死循环,越累就越瘦,越瘦就越累。
男人抱起后还掂量了下重量,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营养不良。
家里断粮,没得吃了?
那他最多勉为其难地再加五块,一百万零五块,多出来的五块,给她买碗米饭,补点碳水。
所以在发现不是错觉,手上真切感受到她轻飘飘的重量后,他这才微微低下头去,第一次认真看清她的样子。
可能是毒性真的开始发作了……
片刻间,她已毫无意识却紧皱眉头,脸色惨白的同时还满头是汗,额前的头发被打湿贴在头皮上。
小半张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的那颗红痣处,粘腻滚烫的触感让他不适地触动了一下。
她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也正因难受愈发地贴紧他颤抖着。
她断断续续着:“疼,好疼,我感觉…我要被撕开了。”
“哼,疼也没用,忍着吧。”
抛开她昨天与自己再网上吵架时跋扈的样子,现在在他怀里看起来还真像只被雨淋湿后,冻得快要奄奄一息发着抖的小狗。
只不过在男人看来,这比狗还狗的江月现在不是被冻的,是被疼得发抖。
她此时的状态还与在凌岁穗身上时不同,不会完全地放松,不会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
他发现了,这个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中爱乱咬人的女人,此刻好像真的知道自己不是她那“情比金坚”的好姐妹。
即便晕了过去,潜意识里还是防备着自己,她的双手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不肯放松下来,自己胸前和背后的衬衫因此被她揉皱成了一团。
男人抬头收了目光,轻哼一声。
看你这么可怜,就当日行一善吧。
如果她能哭着承认自己的错误,再双手将矿石奉上给他道歉的话,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跨过门槛的时候,他顿住脚步,回头扬了扬下巴让他们跟上:
“愣着做什么?和海龟在陆地上比赛谁跑得慢吗?嗯,那你一定是冠军。”
都这样了,他还不忘损上几句再走。
身后的凌岁穗和周淮先对上眼神,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能优柔寡断的时候。
他们先是坐的周淮先的车子去的镇子路口,转而换上男人的跑车。
在周淮先的车上时,凌岁穗就用他的手机给找好了最近的医院导航,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两人时,她的手心都是沁出来的汗。
“你的车只有两个座对吧?你应该比我们快,那拜托你带着江江先去,路上记得照顾好她。”
将手机递还给他的时候,凌岁穗仍不放心,“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发消息告诉我,我刚才拿你手机加上我的微信了,到时候医院集合,随时电话联系。”
后座的男人由于无聊,看着窗外随意点点头:“知道啦。”
“那手机还你,记得别开静音,及时看消息。”
男人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手机,转而收回掌心,按亮屏幕,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消息页面。
“行,别说了,够了够了。”
他还不算太坏,出于些许的人道主义,另一只手还记得提溜着江月的领子,起到一个功能不是很强的安全带作用。
“我怕你不上心,路上耽搁了怎么办?我感觉你一点也不着急!”
对方眉尾上扬,嫌弃凌岁穗的碎碎念:“知、道、了,我求你别念叨了,还有我看起来很不靠谱吗?你要知道急又没用,该什么时候到就得什么时候到,我开的是跑车不是飞天快艇。”
凌岁穗默默从后视镜里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嘿!别把她家江月给勒死了。
所以此时她怎么可能放心,了当道:“嗯,很不靠谱,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拜托你好好照顾她,有情况一定一定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