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先眼角的弧度正刻写着此时他的心情很不错。
凌岁穗蹙着眉,不死心地反复闻着。
可惜...她想不起来。
抬眸对上视线发现他眼中的逗弄后,她自认为这是一种小小的挑衅,向前一步拉进了距离反击回去。
“吊我胃口?那我还非得想起来不可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凌岁穗的目光却慢慢地从他的眼睫渐渐落下至他面中那颗浅浅的痣上,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这次,两人破天荒地都没有各退一步。
凌岁穗只问:
“那我要是永远也想不出来怎么办?”
他的嘴角这会儿又多了些弧度:
“那我就..永远保守着这个秘密。”
但周淮先知道,只要凌岁穗再一追问几句,他便会全然告之。
就是凌岁穗当下已然忘了追问,她的的注意力都被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过去。
她倏然想起那里她也曾触摸过,只是那次太过疼痛,忘了是什么触感。
凌岁穗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嘴唇,当初的一丝丝疼痛似乎又传至这里。
至此,凌岁穗第一次也是突然地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奇怪,奇怪到就跟她刚才一直猜不出来的那种味道一样。
可越是猜不出来,她就越想去猜。
直至自己的发尾随着一阵风留下了些痕迹,拂过凌岁穗一直关注着的唇上,她才反应过来稍微向后靠了靠。
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略不服道:
“我总会知道的!”
周淮先没有反驳她,也感觉到了嘴角的发丝触感,低头笑了笑:
“嗯,你总会知道的。”
随着发丝的剥离,两人也不约而同地拉开了距离,周淮先弯腰开始收拾起小桌子上的东西,凌岁穗则留在原地,不停地凑近鼻尖闻着。
鼻尖的香味让她清醒了些,凌岁穗也没再追问,依旧想靠自己想起来。
只是从细细碎碎的小铃铛声中,背对着她的周淮先便能猜到她此刻所有的小动作和表情。
对了,他此时想起要提醒她的事是什么了。
“另外一个是给江江的,你先收着吧,戴在身上可以驱蚊避虫,村里夏天晚上蚊虫多,等会吃饭的时候可以做一下额外的防护。”
凌岁穗先替江月谢过了周淮先,却并不知道这本是周淮先在江月来的前一天晚上刚刚做好的。
更不可能知道这其实一个是给凌岁穗准备的,另一个是留给他自己的。
周淮先的本意想要要留个纪念,算是他和凌岁穗之间特有的秘密。
自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自己便一直在寻找最符合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后来试了很多次的配方,到最后也只做好了两个。
一左一右,凌岁穗索性将两个都别着身上,后知后觉问起:
“哎?就两个吗?你和小余不用啊?蚊子咬你了怎么办。”
虽提了一嘴余寂,但你看她此刻首当其冲关心的其实也不是余寂,还是周淮先会不会被咬。
对此他微微摇了头:“我不用了。”
周淮先没再多说,内心却在责怪自己很多细节还没有做好。
若是知道江月会来,他不会只准备了两个。
当下驱虫的香囊球也不可能只给凌岁穗准备,而不给江月准备,在他看来,这样不免太不礼貌。
于是,便将自己的那份让了出去。
至于余寂..应该同他一样皮糙肉厚。
“蚊子咬我了,就不咬你们了,你们比较重要。”
凌岁穗抿着唇看着腰侧的小铃铛,笑得开心不自觉拨弄了几下:
“那你离我近点。”
正经不过两秒,她伸出爪子作势要攀上他的肩,笑道:
“那我要像鬼一样地缠上你,呜~”
说完向周淮先贴近了一步,向他后颈吹了一口气:
“这样蚊子就不敢靠近你了 。”
周淮先不语,只一味的点头:“嗯,好。”
“你不会嫌我烦吧~”与周淮先一比,她自觉自己话多,于是凌岁穗眼睛圆溜溜地一转,问道:
“那蚊子和我,你选谁在你耳边嗡嗡嗡地烦你。”
在他的耳朵两旁,是凌岁穗牌左右声道耳麦正循环播放着:
“嗡嗡嗡,我现在就是一只一米七的巨型蚊子。”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生物就是蚊子,更何况是一只人型变异的蚊子。
正常人听了,只想象一下便会起身鸡皮疙瘩,偏周淮先还觉得可爱。
嘿,别人都没有,就他有哎!
所以他只暗爽着,微微一笑,稍再一偏头,便轻松地与她对视上:
“我想你在我耳边。”
而且才不是"烦"...是
“陪着我。”
陪...
凌岁穗听闻这个字,眼睛亮晶晶的,掰起手指算了算:
“好啊,那你还可以享受着这种服务整整两个多月呢,到时候就是秋天了,秋天没有这么烦的蚊子了。”
周淮先下意识想要忽略这件事情,好像不去想,这一天就不会到来。
只转过头,似与平时无常,轻声却又似叹息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