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凌岁穗跟着江月和余寂一起去了村子里,一是为了打扫房间,二是要讨论这片的壁画到底应该怎么画。
别说是江月和凌岁穗两人的绘画风格都差别很大了,现在又加上一个余寂,要做到风格统一或相互不冲突,简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到了现场之后,与那天相比余寂更是毫不留情,道出凌岁穗的画有些问题,这么多面墙,要想每幅画作都像这样,实在是难以创作。
应该在开始就要定好一个较为广泛独特的主题才行,可凌岁穗那时心烦的很,哪里能静下心来思考,导致现在三个人面面相觑,也想不出来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想不出来便没在这上面再浪费时间,不过临走之前,余寂提了一嘴周淮先房间的画很有意思,和这里还挺搭的。
可三个人每一个擅长这种画作的,也就一带而过了,应该是都觉得不太现实。
村里的民宿其实不太脏,就是自建好以来就没人入住过,虽空荡荡的,但纱窗门缝里的灰尘很大,余寂作为唯一一个男孩子,担起了移床取纱窗的大任。
最后是白衣服黑头发进,黑衣服白头发出的。
“咳咳。”余寂用袖子捂着口鼻,冲出房间跑到院子里换气,“我要被呛死了。”
江月边帮着他掸去头上的灰,边教育他:
“你还敢穿白衣服呢?你学美术的你也不懂?”
余寂拍拍身上的灰,“懂啊,可我就爱穿,白色好看,就算颜料弄到身上了,那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件画作了,到时候还可以收藏起来。”
“那你这得要收藏多少件啊?”江月垫着脚,让他头低点,也是不理解这种心理,等他没钱买白衬衫,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就知道还是实际点好了。
“好了,剩下的弄不干净了,等回去洗澡吧。”
余寂撇撇嘴,甩着头发,明显有些不自在,强忍着这种明知道灰尘黏附在身体上的不适感后,他道:
“我们今天赶紧弄完,明天再通一整天的风,后天就搬进来怎么样?”
“哎嘿?”江月没想到今天这小子觉悟这么高,又是努力干活又是提议早点搬过来的,当即点头:
“好啊,你今天很讨人喜欢哦。”
余寂下意识就要撩拨撩拨头发来肯定自己的帅气,想起满手的灰,嫌弃地跑开找水去了。
***
为此,余寂跑了好几趟镇上,为他和江月采集了很多的生活物资,又一趟一趟地搬进民宿里,在两人忙着要搬进来的这几天里,凌岁穗也没闲着,上午跑工作室,下午跑村子帮忙,晚上还要熬夜剪视频。
村子的人都说来了个做法的小伙子,指挥着好几个工人搬进搬出的,搞的江月都不想说和他认识了。
在两人要正式入住的那天,凌岁穗打算正式将开三轮车的技巧教给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传承了。
可余寂这小子就是打死都不愿意学,说什么这完完全全不符合他的人设,自己还是愿意开着汽车在那破路上慢慢踮着,所以这重任便一下子只落在了江月的身上。
余寂虽不愿意学,可也是想要每天往返回来吃周淮先做的饭的,他那跑车底盘低,压根开不进去,这几天用的都是周淮先的车子。
凌岁穗看不过去光让江月开,要是哪天江月不想开或者是不舒服怎么办?所以一开始凌岁穗还借此威胁他,要是不学就不借给他开了。他瞥了一眼周淮先刚想求几句情,发现这小子连看也不敢看他,默默移到了凌岁穗的身后。
余寂弟弟,叫大哥也是没用的,你是知道的,我家我说话不算数。
他只能给几个眼神给江月,说了几句好话,让她回来吃饭一定要带上自己。
刚开始也还是没用,最后还是用了一个月的家务才换来的,不然不让他蹭车,这余寂还能忍吗?他可不想吃自己做的饭。
可在正式试验的第一天中午,余寂就后悔了。
凌岁穗还说什么江月学的快,一下子就学会了,全是框他的。
他咬紧了牙关,才堪堪说出口:“你知道吗?我曾经去过一个小山洼里,也看过村子里的人开着三轮车送货物出山,可是后面只有一整排的要拉到镇上宰了杀掉的小猪。”
江月分不了心,开着东倒西歪的三轮车,随口问着:“你和它们做过拼车的邻居啊。”
要是真的,像他这么洁癖的人,估计回来都要洗上三天三夜的澡。
余寂不说话,显然是被她一下说中了心事。
当时车子抛了锚,手机还关了机,他什么也没带,那深山里的人说的又是他不懂的语言,他说自己要搭车,最后被人硬塞进后面,和一群活“猪肉”们做了回车友。
可余寂也只能认栽,要是不跟着那几个月才能有一趟的车子出山,他估计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
车子都是粪便和猪食混杂着的味道,即便余寂再小心,还是有那东西在不停地蹭他,导致他只要看到了三轮车后座,便好像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与不想再回忆起来的触感。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很抗拒这个东西,更不可能会愿意去学。
只没过一会后,他便破防大骂:
“那干嘛把我捆成个粽子样,还不让我做前面。”
“安全嘛~”江月苦口婆心,劝道:“新手上路,我得保护你的安全,再说了,我不习惯带人的,我就算是骑两个轮子的电动车,也是带不了人的,所以你在我旁边我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