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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上回与赵弘一同去铺子,崔雅贞也趁机与他说了自己同卫灵瑾学医的事,希望可以借与他出行的由头去卫家,赵弘便爽快的答应了。
浮云居,崔雅贞学过一个时辰后,卫宛意便知晓了她回来的事。
“贞贞,你回来了!”卫宛意见到她,一下子扑进她怀里,一如既往的热情。恍若这些天的离别都不存在。
崔雅贞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情有些复杂。
“贞贞,你是要嫁人了吗?可是你不是要做我的嫂嫂吗?”
崔雅贞顿了顿,不知如何与她解释,无奈道:“阿意,这些不能乱说。”
“原来贞贞是和哥哥和离了。”卫宛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
崔雅贞一时语塞,根本不知怎么解释。屋内的卫灵瑾听见了,边向她们这边走边笑道:“前几日,阿意偷看我屋子里的话本子,尽学些歪东西。”
“姑姑。”卫宛意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贞娘!”
一转身,卫越溪也来了。
原是她午间来时,卫灵瑾便叫人去告知了卫越溪。
许久不见好友,卫越溪提议她们三人一同去采露煮茶。
一旁,卫宛意疑惑地问道:“可是下午也有露珠嘛?”
卫越溪:“……”
崔雅贞:“……”
卫越溪想了想,努力找补,“那我们采个风雅?”
不管如何,三人最后还是去了莲池旁。昨日下过绵绵细雨,整个湖畔恍若披着素色的纱。十一月的池塘,莲花衰败褪去了昨日的风采。只有些零星的花苞和残败的莲叶。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一行人乘着一只小舟泛游在湖中,果然早已没了露水。
卫宛意瞧着衰败的莲花,声音低落,“又什么也没有了。”
“阿意,明年还会再有的。”崔雅贞安慰道。
倏然,面前的小娘子抱住崔雅贞,含着哭腔问道:“贞贞,明年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我不想你走。”
原来她什么都知晓。
崔雅贞愣了一下,静静地看着她,不想因为她心智不全就欺骗她,如实说:“明年贞贞可能就要成婚了,不过也是可以来看阿意的。”
“那贞贞千万不要忘了阿意啊。”
话还未讲完,湖畔中心的亭中有人奏起来琴。
坐在小舟里视线不佳,崔雅贞看不清亭中之人,但她识得这悠扬清越的琴声,甚至这首曲子她也知晓。
亭中那人是卫暄,这首曲子几月前的春日宴他就在湖畔旁为她弹过。
或许从那时,她便对他生出了好感。
并不想见到他,崔雅贞悄悄地拉了拉卫越溪的袖子,低声道:“溪娘,我们回去吧。”
卫越溪不解,又站起敲了瞧亭子那处,问道:“贞娘,你不想见见传闻中的卫五郎吗?我以为你会有这个兴致呢。”
“卫五郎?那人是卫五郎?”如遭雷劈,崔雅贞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卫越溪颔首,又道:“贞娘你不知吗?五兄这首曲子近来在京中已小有名气了。”
缓了许久,虽心中抗拒,但她还是提醒自己必须问下去,“会不会是七郎君授与五郎君的。”
卫越溪面露惊讶,好似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否认道:“怎么会?这是五兄亲自作的曲子。”
卫五郎。
是了,那日他也在。
闻言,她瞳孔骤缩,心一上一下,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原来自始自终都是她弄错了人,那个良善、好说话、心软的郎君从来都不是卫暄,而是卫五郎卫玑。
她当时为何不再多确认一下呢,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怨不了他人,只好埋怨自己。
怔住,她脚下似陷了空般,等回过神来气血上涌,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那从前那些,卫暄定是觉得她可笑极了,所以才轻视她戏弄她。
此时,亭中之人也发现了她们所在的小舟,还认出了卫越溪,那人扬声道:“溪娘,过了来罢。”
那人声音清亮爽朗,崔雅贞却踌躇不敢上前。
她害怕他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