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宫中最是讲究规矩,你一口一个我我我的,想来将来工作也不会诚心,若是在贵人面前失了仪……你还是趁早出去吧,还能保全你一条小命。”
沈司仪训话时始终保持着平静,但她不怒自威的姿态,还是让在场不少人吓破了胆,更是垂低了脑袋。
而项翛年却不着边际地想着:这姐姐真帅!
“别!沈司仪,我,奴婢不想出宫!奴婢今后一定好好学规矩!别赶奴婢出宫!”
跪在地上的人勉强终于意识到她现在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立马把位置摆正,连连磕头,额头都磕红了,项翛年看着都觉得痛,本人却无知无觉。
那人一边哭诉着保证,一边跪着往沈司仪的方向移动,要不是她自己的手掌垫在地上,按照古代普遍的医疗技术,应该会留疤。
哭的人是万般可怜,但沈司仪也只是冷眼看着,教室内和教室外更是安静,硕大的空间,却只听得到地上这一个人的哭声。
没多久,地上的人万念俱灰,哭得都快抽过去了,沈司仪才又开口道:
“念你是初犯,便饶你一次,但规矩不可因你开先例,今后一周,这教室里里外外的卫生,便由你一人负责,到时我会检查。”
“今天的课,你和迟到的人一起在外面站着听。”
“多谢沈司仪开恩,我,奴婢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
地上的人哭懵的脑子差点转不过弯来,但一字一句理解了之后,那是一个喜出望外,她赶紧又磕了一个响亮的头,生怕沈司仪反悔。
“今日迟到之人,每人明日上课时都交一份悔过书上来,不会写字的,就课后,来我面前直接背……诸位引以为戒,今后在宫中一定谨言慎行,守时守规。”
“是!”
哇。
面对老师直接背诵自己的悔过书,好惨!好社死!
但站在外面的一众,听了沈司仪这警告却并不予以酷刑的处置,纷纷松了一口气。
教室里,项翛年听着,暗忖道:
站在外面听?
有教材都不一定看得懂,没有教材全靠背?
那不现实吧。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的沈司仪又发话了。
只见沈司仪一个转身,对着门内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项翛年道:
“这位小娘子……”
“奴婢是项翛年。”
“小年,你把桌面上剩余的教材给她们拿过来。”
“……是。”
一上来就是小字辈了。
项翛年站了起来,目光扫了一圈,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么多就选中她了,看了自己边上基本空旷旷的座位,和教室后方密密麻麻坐着的人后,瞬间明白了。
时代虽是不同了,但学生惧怕老师的威严,还是被刻在骨子里的。
于是,项翛年听话的,一本一本的,把没有人坐的位置上的教材,垒起来,顶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了外头,又开始一本一本分发下去,行动间没有一丝拖沓累赘。
沈司仪本还满意项翛年动作间的落落大方,还有面对这些家世比她好的宫人却不过分自卑的姿态,也没有经历刚才那一场后就过分害怕,被她叫到名字后的坦然姿态,干活的利落程度,都让沈司仪欣赏。
但项翛年转身背对着她分发教材时,在一群被娇惯着长大,初日还不适应宫内生活所以迟到垂头羞愧的同期中,沈司仪注意到了项翛年被同期对比的尤显干枯的发质,还有用力间被衬托得更为瘦削的肩膀,沈司仪皱紧了眉头。
罢了,以后在宫里慢慢养吧。
况且还是在吃穿不愁的猛兽园,到时让在饭堂打菜的沈大娘多关照一点这可怜的小丫头,总能养点肉起来。
心善的沈司仪,在心中默默做了一个人类幼崽养膘计划。
因着项翛年利落的动作,教材分发得很快。
“小年,我们进去吧。”
“是。”
项翛年学着以往在电视在小说中看到的,落后一步走在沈司仪的后方,跟着进了教室,又顶着教室里面所有人灼灼的视线,强装镇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项翛年这一番在外人看起来从善如流的淡定姿态,让项翛年在这一批同期中,又获得了暗地里不少人的赞叹和崇拜,也让沈司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今日的第一课,我便教你们,做宫人,上值时最重要的一条,守时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