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心理准备、进门就被陶姣和朱媛媛的“热情问候”震到了的项翛年,但也明白她们是在担心自己,就慢慢从嘴角扯出了一个笑,道:
“我没事,那位军爷问了点事情就让我回来了,我中间有点迷路了,所以才回来得这么迟。”
讲这话时,项翛年稍微扩大了点音量,让后面从犬舍里冒出头来暗戳戳观察这边动向的宫女们,也能听到。
羽绒背心的事情,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知道,燕舟衍连宋公公都支开了,项翛年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借口了。
且不说她们信不信吧,但在她这里,对外说出口的,就只有这一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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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师傅,这个地方这样处理会不会好一点?”
项翛年指着图纸的几处,问向坐在边上吃着茶点的温云深道。
而昨天已经被叫了一天“温师傅”的温云深,对显老的“温师傅”接受良好,顺着项翛年手指的方向,往图纸上看去,发现本是尖锐又生硬的直角拐弯,被项翛年用圆润的弧度过度过去了。
空间整体,也由僵硬板正的方块,变成了分割感不明显的圆块,届时实体建造起来,想必也会多些圆润的流畅感。
依旧吊着手的温云深,咽下嘴里的茶水,看着项翛年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佩,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小娘子这一手改的极妙啊!”
“温师傅过赞了。”
项翛年想起上辈子的自己为了学分,在暑期里不知道打卡参观了多少个被精心设计过的博物馆,被批量的参观,耳濡目染的熏陶出来的“空间感”,项翛年只觉得当初遭受的那点罪,真是太值了。
陈公公的委托进展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项翛年甚至可以提前完工。
但是吧,后天又要考核了,作为一名一提到考试就会被动打上鸡血,早早开始复习力求取得好成绩的好好学生项翛年,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名列前茅”。
毕竟,谁不想要一个轻省的活计呢。
这般想着,项翛年也有意识地控制了描图的进度,不过,她也并不是在磨洋工,只是在一些地方,更用心了而已,争取把进度延长到陈公公给的最后期限的前半天,也就是四天半恰好干完的样子。
而同事温云深,见项翛年如此认真对待,莫名感到一阵羞愧,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糕点,跟着认真了起来。
机缘巧合之下,这张图纸的精细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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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
在项翛年不知道的视角。
收到项翛年赶出来的画稿的燕舟衍,并没有急着找人做出成品来,而是让自己的心腹,再去查了一遍项翛年的身份背景,知晓了项翛年小可怜的身世。
然后,燕舟衍找到了陈公公:
“陈公公,项小娘子的身份背景,查过了吗?”
“回燕王爷,查过了,身家清白,没有问题。”
双重保险确定之后,燕舟衍这才相信了项翛年的身份没有问题,他回府后,盯着项翛年画的羽绒背心,看了很久很久,也临摹了很久。
在画废了无数张草稿后,终于得到了一张,他自己照着项翛年的草稿,完美临摹下来的稿纸,他拿着那张稿纸,对着漆黑的夜空一丢,道:
“找底下的绣娘去做,记得动作小些。”
“是。”
那张轻飘飘的稿纸,被看不见的暗卫接的稳稳的,一并融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接着,燕舟衍把项翛年的那张原稿,平整地收好,放进了自己书架上毫不起眼的一个铁盒里。
除了有项翛年那手难以观瞻的字以外,燕舟衍也不想事成之前,消息泄露,被有心人士利用,牵扯到一个他一手就能拎起且还年幼的小娘子身上。
项翛年以为自己画完羽绒背心的稿子就万事大吉了,但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家背景,已经被人查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被翻得干干净净了,还有她交稿后望着燕舟衍的那点丝丝的怀疑,其实也都被燕舟衍看在眼里。
现在确认项翛年的身份没有问题,心存“关爱幼崽”的燕舟衍,打定主意要为她,从自家兄长,也就是皇帝那边讨点好处下来。
后来,被皇帝赏赐了一长串金银珠宝的时候,彼时,正乐颠颠躺在摇椅里一摇一摇的项翛年,可着实被吓着了。
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现在的项翛年,正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中,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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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责任小剧场。
被“哐当”一声地上的扫帚:“……”呵呵,我一点也不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