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衣服脱到一半回头看他,“你疯了吗?我连薯条都不会炸怎么可能会那么复杂的菜?”
“你就不能为了我学学吗?”他皱起眉毛,“我的人生上一次出现这种程度的意外都是八年前的事儿了!”
“八年前?十八岁啊,”我随口问,“出什么事儿了小伙子?”
“在酒吧喝多了上台把跑调的乐队主唱一拳打翻代替他唱了三首歌,”罗面不改色地回答,“回去以后吐了尤斯塔斯当家的一身,不过因为抢到了他录像的手机扔进下水道销毁了,所以——”歪了一下头:“可以当没发生过。”
“突然想放弃口腔科转去神经内科了,”我咂咂嘴,“我会把我的毕生精力奉献在研究如何导出并查看人类记忆上。”
“动机好肤浅,丽兹医生。”
“我跟你结婚的动机也很肤浅,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罗医生?”
他摸了摸胸口:“糟糕,好像有点儿疼,你好久都没给我涂药了,太太。”
“你都好了涂个屁药。”但是我还是走过去撩起他衣服拨弄乳环看了看,“你要提这个可就不讲武德了,你当初也没反对啊。”
“我不反对的事儿多着呢,我也不反对你得诺贝尔奖,你能不能尽快得一个让我退居二线给你当贤内助呢?”
“那我不转神经外科了,我要转男科,专门研究前列腺开发,然后在颁奖典礼上长篇大论感谢我爱人特拉法尔加先生的支持,全世界就都知道我的数据是从哪儿获取的了。”
“首先,你这个研究方向想得奖除非能和治愈癌症挂钩不然死了那条心吧。其次,”罗傲慢地一抬下巴,“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那种事情难为情吧?那你可对我太不了解了太太,我为什么会怕被人知道我和妻子的性生活很快乐呢?”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自己捻着乳环下坠着的小坠子:“你今天回来得很早,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咱们有正经事儿干,那点儿快乐的小游戏留到天黑以后好吗?”我拍掉雪豹伸过来的小尾巴,去看客厅那垒得高高的盒子,“你打开看了吗?”
雪豹噘着嘴跟过来,尾巴拖在地上:“没有。我拿上来就想对着自己来个一忘皆空,哪有心情看。”
“分院帽不会因为你在老太太面前衣着放肆就把你分到阿兹卡班的。”我拆着包装纸,“我妈敲的是哪个门?这儿的门还是一楼大门?”
“当然是这儿,一楼大门我又听不见,听见了也不会下去开门的——Schei?e!”他一脸恼火,“谁给她开了门又不告诉我一声?一定是巴兹尔·霍金斯!该死等着瞧吧……”
江湖骗子忙着打工一早就走了,依我看开门的大概是山治君,但……还是就让他误会吧。
“你开门发现是她之后怎么处理的?”我拆着盒子上的缎带。
“保持镇定,礼貌地请她稍等然后关上门火速套条裤子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开门请她进来。”
“你第一次开门是笔直地站在门前大大咧咧把门刷地打开圆心角超过七十度,还是谨慎地藏在门后面只是可可爱爱探出一个小脑瓜儿?”
“就是普通地开门,但圆心角绝对没有七十度,也就是四十五度——你现在是在逼迫我回忆痛苦的细节吗?”
我笑出鹅叫然后迅速整理情绪安抚我受伤的漂亮大夫:“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我给你买睡袍了,周末能到吧大概。”
“我不是没有衣服,我只是没穿而已。”
“真的吗?那睡袍也挺见不得人的,你确定不要吗?”
“哦,”雪豹肉眼可见地心情值up up,“那还行。”开始对我正在鼓捣的玩意儿产生了兴趣:“这些是什么?”
“貂皮大衣。”我终于拆完了外包装打开盒子,“我看了你的冬天衣服,都很漂亮,都很美丽冻人。”拆开内包装,从里面抱出皮毛油亮的大衣:“哇——真不错!”摸着细绒的密度:“咱们结婚那会儿差不多是莫斯科最冷的时候,漂亮的薄大衣可不顶用。”
“那也不至于穿一头熊在身上,”罗叹气,“丽兹,我在莫斯科生活了两年,里面加羊绒衫就好了。”
我扭头看他:“Glücksb?rchi,你当年才二十岁,现在你已经二十六岁了,不要总把自己当抗冻的壮小伙子好吗?”(幸运小熊。)
他对我怒目而视:“我是二十六岁不是八十六岁,这个年纪按照WHO的标准也还是青年!”
“是是是,您的美丽不会随着时间褪色只会越发馥郁浓厚,”我敷衍地点着头,“但是你的免疫细胞不是。”抖抖那件貂皮大衣:“快来试试,如果你在莫斯科感冒了我妈会把我们两个都整死的。”
“德国人冻死在莫斯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嘟囔着,顺从地过来试大衣。
“但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Дорогая。”我给他套上大衣,挨个儿勾上搭扣儿,顺着摸摸毛针,“你看这绒多厚实呀,摸着可软乎了,又暖和又漂亮。”
“好热,我要中暑了。”
“还有一件皮毛一体的大衣也挺好看的,很修身,还有大毛毛领,”我扔下他去翻盒子,“里面穿羊绒衫别在外面溜达时间长了应该还行,我还给你买了几条加绒的牛仔裤……在这儿。”刨出另一件大衣:“试一下。”
“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罗一边伸胳膊套大衣一边看了一眼大大小小摞得高高的盒子,“你把皮货店老板打死了吗Schatz?”
“反正是刷你的卡,雪豹毛出在雪豹身上。”
“除了爱,我们的婚姻还通过性与金钱维系,三重保险的牢固结构真让人安全感十足。”
“谁说不是呢——哦,这是外婆寄来的!”我拆开一个新的包裹,“真快,毛衣这就织好了!”很厚实,羊绒线织的,漂亮的矢车菊蓝,还有精细的暗花,不是写实的花卉,是矢车菊领章那种写意的图案,不知道是不是外婆在玩梗。
“真漂亮,完全能放到商场里去,”罗接过毛衣套上,低头摸着花纹,“我原来还以为就是老年人消遣织的那种毛衣。”
“她老人家靠这门手艺把五个孩子拉扯大呢。”我从盒子里拿出条钩针披肩,“你看,多精细呀,像织蕾丝一样,这样一条披肩就算是我外婆也得织半年。”随手披在肩上,又掏出个小盒子:“但是披肩男人用不上所以没给你织,可不是厚此薄彼啊。不过给你钩了杯垫和电脑防尘罩,还有六个贵邦钟爱的鸡蛋保温罩。”套在手指上朝他弯了弯,每个保温罩都钩成穿着俄国和德国传统服饰的小人儿样子。
罗看着我若有所思:“你能把头发散开再披这条披肩给我看看吗?”
我大方地答应了,还顺手把衣服也脱了。
然后快乐的小游戏就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