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办公室的门大开,安慧和提着一杯奶茶走进去。
“嗯?没人?”她把奶茶放到办公桌上,低声说道。
桌上摊开一本画着草图的笔记本,页面上躺着一只没盖笔盖的钢笔。
安慧和顺手把笔盖盖上,余光瞥到了草图上的内容,她迅速偏过头,毕竟窥探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又回到巷子,林渊重新戴上口罩,往里面走。
“你来砍了我啊,略略略略略。”一个男人摇头晃脑,模仿着七八岁孩子的模样,朝着距离他三米远的壮汉挑衅。
林渊加快步伐。
“爸,我来了,我们回家吧。”林渊摘下口罩,恶臭没了遮挡,全都钻入他的鼻腔,引得他快要作呕。
男人见到林渊过来,露出紧张的神色,他拖着脚步,挪到林渊旁边,指着壮汉的方向小声说:“你配合我,把那个拿刀的人给骗过来,否则他会砍死那个大家伙的。”
“爸,你又出现幻觉了,没有拿砍刀的人。”林渊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给壮汉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猛扑上去抱住男人。
男人激烈挣扎起来,用手肘不断地往后面顶,击打在林渊的胃部。他不可能真对老爸动手,但老爸可丝毫没有收着力。
胃里翻江倒海,林渊险些松手。壮汉瞅准时机,三步并两步扑了过来,帮着林渊钳制住男人,然后架着他上了一辆写着科北市第一精神康复医院的救护车。
“王医生,麻烦你了,我晚上去看他!”林渊朝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句,眼神里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医生抽空回头喊了一句:“行!你也快离开吧,这里刚死过人,不吉利!”
听到王医生的话,林渊顾不得胃部的疼痛,他掏出手机打开新闻资讯。连环杀人案热度位居第一,与第二断层。
第三起案件并没有对外公示,但却被曝光出来了。
“怎么会那么快?”
忍着胃部的疼痛,林渊打开评论区。评论区里除了对受害者的哀悼,还有一场盛大疯狂的“批判”狂欢。
他指尖颤抖地点开评论,恶意和戾气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键盘背后的人站在道德的高地,审判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靠,女孩家长是死的吗?四岁让她一个人出来
——那个男孩家长不也是,放学了不知道接送,也不知道干什么的
——第三个死的女的,大半夜出去,什么成分大家懂的都懂!凹 !
——哎,我知道小女孩父母住哪儿,想给他们送花圈
——+1
……
林渊气得眼眶发红,他想不明白,明明错的是杀人凶手,可那些人总会把矛头指向案件中同样受到心理创伤的人。他难过极了,一种从小建立的观念在被不断冲击着。
他回到刑侦队,已经临近傍晚。
天边被染成血红色,黑暗在逐渐吞噬余晖。
“哎,我刚刚找你没找到。”许菁洋正好路过门口,她拦住林渊道:“你捡到的碎发检测结果也出来了,与上一根碎发一起,出自同一个人头上。”
“不是捡的,是从一个人头上弄下来的。”
许菁洋疑惑地看着他,“沈确和我说是你从案发现场捡到的。”
“对不起,”林渊先是道歉,接着说道:“你知道经常游走于老厂房附近的疯子吗?”
许菁洋回忆了一下,说道:“知道,以前还因为抢人吃的,差点被打死,后来是有人报警才避免发生惨案。”
“头发是他的。”
“你是说其中一名凶手是疯子?”许菁洋震惊,疯子不像是能杀人的。
林渊否认道:“不是,凶手只有一个。”
许菁洋不是很认同,她辩驳道:“可先前的两份报告显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有可能是两个人作案。”
“不会,在三起案件全过程里,凶手作案的行为模式相同。哪怕是再亲近熟悉的两个人,他们的行为模式也会存在差别。”
许菁洋没有继续和他争论这个话题,她转移话题道:“你要去和陆行说一下吗?他现在在办公室里。”
“嗯。”
林渊先回自己的办公室拿笔记本,他没有开灯,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看到桌上放了一杯奶茶。
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
一阵恐惧瞬间从心底涌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冲击他脆弱的神经。不安全感将他束缚在昏暗房间里,他抓起笔记本抱在怀里,企图从熟悉的东西上获得安全感。
“你怎么不开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