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那枚SIM卡用纸巾吸干表面水分,放进了一个塑封袋里,揣进口袋:“盐水浸泡可以消除绝大部分的生物痕迹,只要时间够长,连DNA也会被损坏到无法比对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海里的尸体比淡水里的更难检查出有价值的东西。”
降谷零理解了:“你在消除你拿手机卡时可能留在上面的指纹和皮屑吗?”
林庭语赞许地点了点头:“确实。而且比起剪碎,我个人建议是用烧毁。即使被剪成几块,要是命不好剪的位置不对,落到专业的技术人员手里,还是有机会被还原出重要数据的。”
降谷零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然后看到林庭语皱了皱眉。
“……你把那个指环留在了朋友家里?”
降谷零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面颊上泛起一点热度:“……因为很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而且不会说话,连求救都做不到。我担心跟踪我的人去找他麻烦,所以还是把监听器留给了他……”
林庭语倒是不太介意,小孩会担心自己的朋友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降谷零早点提出这个诉求的话,他会给另外一个续航时间更长一点的型号。
只是此刻在他耳机里发笑的那个家伙有点烦人:“没想到你不只给了我戒指,真是喜欢玩弄人心的家伙啊,林。不过居然连小学生都不放过吗?”
“……”
这种事真是没法解释。
林庭语只能先放置那边,转而问降谷零:“既然想到可能会把麻烦带给他,那你为什么还特意要去他家?”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家的电脑之前坏了,一直没有修理。我想用他家的电脑先复制一份资料,做个备份。他很可靠,不会乱说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从宫野诊所拆出来的录音器,然后又把另一枚更为重磅的储存卡拿了出来,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两样东西的由来,然后发现林庭语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怎么了?”
林庭语拿过那枚储存卡,反复翻转观察了几秒钟。
“你复制文件内容的时候,把你朋友家的电脑断开网络了吗?”
降谷零的心底一凉:“……没有。”
林庭语平静地陈述道:“你可能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不过很多重要的存储设备里面会内置木马软件,一旦被接入网络,就会向服务器发送当前的IP地址和MAC地址——简单来说就是会把位置和设备的信息传送给它的主人。这种设计是为了在没有办法做物理加密的情况下,至少监控到是谁试图读取里面的内容。”
按照降谷零的描述,那台一早被安装在宫野艾莲娜电脑机箱后面的监视器已经工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体型更大,通常意味着功能更为复杂。这种设备在黑市里售价不菲,应用的场合一般也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查出轨找小三,而是更为凶险的,例如窃听机密会议之类的情景。
放在宫野诊所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地方,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如果没有做任何防备措施,随便就能被拆下带走,就更不可思议——
“你没贸然拆下它是对的。”林庭语继续询问了一些设备外形上的细节,思索着说,“我以前见过类似的设备,都自带微型炸弹,如果没有用遥控器解除,摇晃的瞬间就会爆炸。但是这张卡——”
他按住降谷零的肩膀:“先不要急。”
“怎么可能不急!如果它真的有木马,那——”景的家就已经被那些危险的人发现了!
林庭语摇了摇头,保持着按住他肩膀的同时,敲了敲自己的耳机。
“你们花了那么长时间复制文件,如果有木马,已经足够它把你朋友家电脑的硬盘都扫过一遍了。你现在赶过去,也无法消除这个事实,服务器上的记录是不会因为你现在关机断网而删除的。”
降谷零慢慢冷静下来:“……你有办法解决的对吧?”
“不是什么好办法。”林庭语叹了口气,“我本意也只是以防万一……Akai先生?你在听的吧?”
怀璧其罪要怎么挽救呢?
让这块璧玉,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就好了。
有出警的记录,而且有足够可疑的对象——甚至不用降谷零自己声称东西丢了,那些入侵者也知道要去找谁吧。
耳机里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少年人的声音:“我原来是你保底的救星吗,林?真是荣幸。要我现在把那个U盘带走吗?”
林庭语按住剩下的那只耳机:“不用了,你百米跑速度怎么样?”
“12秒左右吧。想要我用冲刺的速度去找你吗,有这么迫不及待?”
“你看一下窗外的街头,有没有警察或者行迹可疑的人。”
“啊,似乎是有两个巡警正在朝这边走来呢。”
“好的。”林庭语看了一下表,“拜托你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出门,摆个帅气的姿势露一下脸,然后用你的极限速度甩掉他们,顺便替我约一下玛丽女士今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