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日本。
“……”
过往行人眼神诡异地看着这奇怪的一组三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人以涂鸦宽背心内搭白T恤,鸭舌帽斜扣在脑后,看上去像是个潮男,此时却双手交叉抱臂一脸笑容和善地盯着面前的另外两人,活像逮着学生在天台抽烟的风纪主任。
被他逮着的两人也都眼神闪躲,手脚好像变成了额外的部件一样,放哪里都不对。
确实是风纪教育的场景。
但是。
这里是公厕门口。
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利用公共设施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身边经过了无数个走出很远距离还在频频回顾的欧吉桑以后,萩原研二终于也绷不住了。
说到底这两个心怀不轨的新朋友……也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虽然一个人把蛇酱偷偷顺走了,另一个当着他的面进了超市又从后门溜掉去找同伙,配合默契得简直像是熟手惯犯,但是两人被他抓住以后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愧疚和悔意。
人的思想偶尔滑坡一下也情有可原,特别是面对那么可爱的蛇酱——萩原研二咳了一声,大发慈悲地说:“看在你们也是因为喜欢蛇酱才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次就算啦。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但不能有下次了哦!”
说着他就挥挥手要走了,转身之前还谨慎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确认那团沉甸甸的小东西还在里面,才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准备离开。
降谷零下意识地想叫住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已经两步跟了上去:“请等一下……我能看看蛇酱吗?”
萩原研二摆出日常的友善微笑:“抱歉不行呢。蛇酱真的很怕生,折腾了这么久,他肯定也累了。下次吧。”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被诸伏景光握住了手臂。
“嗯?”
萩原研二露出了一点微妙的神色,然后很快又恢复了。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耐心说服这个同好读读空气,就见诸伏景光用力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样艰难地开口:“……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萩原研二:“………………?”
十分钟后。
转移到一家咖啡厅里的三人,沉默地注视着放在桌面上的一条黑色小蛇。
小家伙盘在降谷零贡献出来的一条干净手帕上,旁若无人地打着盹。
萩原研二:“话说在前,即使你这样说了我也不能把蛇酱送给你的哦。蛇酱其实是我朋友的,我只是代管一段时间啦。”
诸伏景光:“……我真的只是想试试看。”
降谷零:“他确实聪明过头,根本不像一条蛇,我觉得他有人类的心智——至少有八九岁儿童的智力水平吧。”
萩原研二:“那你刚才做的事不就是——”
空气变得更沉默了。
降谷零把脸埋进了手里。诸伏景光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总之,谢谢你相信我。这种离奇的事,即使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能接受实在是太好了。”
萩原研二:“……”
他其实是不信的,毕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杂物仓库里突然出现的两套崭新渔具——他家长姐也经常干这种买了东西以后就忘记的事,结果就是家里总是会堆积起来些多余的用品,从便当盒到辅导卷子什么都有,做弟弟的只能被迫分享。长年累月下来,萩原研二甚至开发出了拿过期化妆品给松田的敢达GK涂装的技术。
至于诸伏景光描述的那种感觉,脑子里突然出现又完成了一条待办什么的,听起来就更为抽象了。萩原研二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一向随性,冒出来一个点子,觉得不错就立刻去执行。不就是突然不想去图书馆了要约朋友去玩吗,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降谷零接下来说的事就——
“蛇酱真的会听话做那些动作……点头和摇头吗?”
降谷零捂着脸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心动了。
他不是没想过哄蛇酱跟他玩,但蛇酱一直以来就不太活跃,别说听指令点头摇头了,伸手去戳戳都不一定给反应。
萩原研二在网上搜了很多“如何跟你的蛇亲近”的教程,也按照攻略找了蛇酱可能喜欢的玩具,甚至还在后山的灌木丛里造了座小屋。但不管他怎么努力,蛇酱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每天除了偶尔吃点东西,就是蜷成一团睡觉,好像打定主意要把松田阵平打断的冬眠继续到明年一样。
“他不是生病了吧。”萩原研二曾经忧虑地问幼驯染,“要带去看看宠物医生吗?”
幼驯染回复:“能吃能睡没事的。”
……懂了,活着就行。
但是按照降谷零刚才的说法,蛇酱不但能够听懂简单的指令点头摇头,前进转弯,甚至还会在察觉到降谷零情绪低落的时候,主动上来蹭蹭脸——可恶,研二也想要爱の蹭蹭啊!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被蛇酱垂青,他养了这么久却都爱答不理呢。
萩原研二不相信竟然有人的社交技巧比他还高超,这里一定有什么关窍。可能对人和对蛇的攻略姿势就是在哪里有些不同,没关系,可以学,都可以学。
于是他以“让蛇酱再展示一下动作”为条件,同意了诸伏景光的探索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