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看稀奇古怪的书,说一针见血又很荒谬的话,一时让人觉得有超出年龄的成熟,一时让人觉得她只是太有个性,故意模仿大人说话的样子引起注意。
阿格里帕接受度良好,甚至觉得她可以更奇怪点。
“我以后应该会去埃及。”阿格里帕说,“据说恺撒之前在埃及的战争烧毁了亚历山大图书馆,我一定要回去重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
尤利娅:“那我想要一个特别大的天体运动仪,还要一个天文望远镜。”
阿格里帕愣了愣。
随后他笑了,对尤利娅眨眨眼:“是个好想法。”
尤利娅:“我还想改进现在的纸。莎草纸潮湿容易损坏,不好保存,羊皮纸太贵一般人用不起。如果改进一种更硬,不容易受潮,成本还低的纸,那就可以让更多人去抄图书馆的书。这样以后图书馆要是再不小心失火,也还有手抄本流落在外,那些内容就不会遗失。”
阿格里帕点点头:“我见过女王的造纸厂。他们也在研究,但还没什么眉目…”
尤利娅:“影响质地的是不是跟植物纤维的种类和数量有关呢?如果深入的了解现在造纸的工艺,一定会知道怎么改良。”
阿格里帕:“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想去埃及吗?”
尤利娅瞪大眼睛:“想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把她憋死了。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女德女训之类的说法,但外界环境对女性的危险程度是实实在在的。
出门跑腿她都不敢让女奴去,据屋大维娅说,她以前有个女奴因为她生产时急着用一样东西而家里恰好没有,便匆匆出门,结果跑回来的路上被人抱着掳走了。找到的时候浑身是伤,就剩一口气,身上全是男性的残留物。
知道这事后尤利娅就断了跑出门的念头,真要出门也得有一堆壮汉围着。
但这是一种大动干戈又很浪费的行为,要知道身强力壮的男奴可是宝贵的劳动力,还得干活呢,不能整日给她抬轿子。
要是能蹭上阿格里帕的“军车”就省事了。
阿格里帕:“那你加油。”
尤利娅:“哎?为什么?”
阿格里帕:“等你给奥古斯都生两个继承人,我估计他就能答应让你出去玩了。”
尤利娅:“……”
她要不要告诉他实际上她那俩继承人是跟他老人家生的?
尤利娅:“将军,你跟玛吉拉姐姐最近生活的怎么样?”
阿格里帕整理文件的手停顿。
该怎么说他和玛吉拉婚姻生活不咸不淡,一直要不上孩子的事呢?
阿格里帕幽幽的看着尤利娅,心想这个怪小孩应该是在蓄意报复。
尤利娅:“我听说运河另一端连接着的狭长的海的一端出去就是入海口。”
她的手指在地图外面划了一道。
“我让提比略四处打听,询问那些走过远洋航线的船长,知不知道地形。”尤利娅信口胡诌,“他们说波斯湾也可以到印蒂亚,走埃及往南也可以。”
阿格里帕支着脑袋:“我曾经悬赏一万塞斯特斯找懂得东南方地形的人。没听说过这么详细的内容。”
尤利娅:“可能是你运气不好吧。遇不到对的人。”
阿格里帕笑了笑:“或许吧。”
他没再跟尤利娅挣话头,摆摆手示意他要忙了她赶紧出去。
尤利娅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冷不防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她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
嘴巴接着被捂住,提比略压着她说:“嘘,嘘…”
尤利娅费了番力气才压制住过快的心跳,她怒瞪提比略。
提比略露出得意的笑容:“吓坏啦?”
尤利娅拧他胳膊。
提比略装作剧痛,夸张却无声的哀嚎。
提比略:“他们说你出去了。我等你困的睡着了。”
尤利娅:“……你今天没什么事吗?”
提比略:“今天是休假。”
尤利娅:“又休假了,这有一个月了吗?”
提比略:“我表现好得到的奖励。”
尤利娅:“噢,真的吗?你可不要为了见我耽误自己的训练。”
提比略:“真的。”
照例是一番亲热,又亲又摸。
不,刚开始动手动脚就被尤利娅察觉,她捂住了自己的胸。
提比略:“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
尤利娅:“反正现在不行。”
提比略没再勉强。尤利娅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又和他没有婚约,他自知理亏。
提起婚约,提比略就忧虑。
之前尝试问了屋大维,被对方被转移了话题。提比略知道这是他变相否认,但他在装傻,并进一步和尤利娅发展了关系。
他是不会让步的,必须得让屋大维给明确的答复。还得是答应才行。
他想和她一块努力。
他看了眼尤利娅,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她的腰上。
“我决定…我们一起去说。我认为好好说不是没希望的。你去吗?”提比略问。
尤利娅:“说什么?”
“我们的事。说让他解除你和玛尔凯路斯的婚约,和我结婚。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如果有要求的话照做就是了。”
提比略抓住她的手,不去看她的脸。
在紧张的等待中,头顶传来尤利娅的声音。
尤利娅:“……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抱希望。”
提比略:“你真的跟他说明白了吗?”
尤利娅:“我已经问过好几次。不能再问了,再问他要发火。”
她也怕得罪屋大维。
提比略舔舔嘴唇:“那…还是,那些话吗?你提过条件吗?问出他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吗?他在顾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