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琉生一开始觉得时间特别漫长,后来几乎疼得神志模糊,只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最后彻底控制不住思绪,一切都像蒙住了一层白纱,无法感知无法触碰,自己就像灵魂出窍一样飘在天上。
【宿主。】
【宿主。】
【宿主。】
机械平板的呼唤逐渐变成了他唯一可以听清的声音,直接敲响在他混沌的脑海中。如月琉生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层层漫过海浪,终于露出水面的时候,开始挣扎着呼吸。
“和也?”
“和也?!”
等耳边嗡嗡的声音褪去,感知逐渐复原,如月琉生发现自己并不是从某个地方醒来。他甚至也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像一个失明的人突然复明一样,眼前渐渐聚焦,他茫然地眨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安全屋的沙发上,面前是熟悉的经常被他摆满零食的茶几。
他出现幻觉了吗?
“和也?”
有人正拽着他的手臂,转头是一张熟悉的担忧面容,皮肤接触的地方,触感是温热的。
“你还好吗?能认清我是谁吗?”
声音和语气都是熟悉的,但却有一种巨大的割裂感,如月琉生混乱至极,什么也无法思考。
但他还是本能得回应了面前人的话,声音一顿一顿的,有些干涩:“苏、格、兰。”
“他这是傻了吗?”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黑皮青年脸上的表情是戏谑的,但如月琉生莫名觉得他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担忧。
“再观察几天吧。”莱伊表情冷静,表述也客观:“医生只是说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应该会慢慢恢复。”
如月琉生呆了一会儿,依稀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晕过去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可以信任。他就像语言系统在重组一样,说得磕磕绊绊:“房子,黑的。”
“是说禁闭室吗?”如果不是在场还有其他组织成员,诸伏景光早就按捺不住心焦想更快地确认如月琉生情况,但此时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低声安慰:“你已经从那里出来了,别怕。”
出来了?
怎么出来的?
好像有很长一段他都不记得,于是怔怔地坐着,想试图回忆起什么。
扣着他手的人收紧了力道,如月琉生的思绪被打断,又把视线放回对方身上。
那个人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如月琉生觉得有些难受,他和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视,诚实地指向自己的心口。
“心脏疼?”诸伏景光以为他的幻痛发作,但如月琉生偏偏一脸平静,只是专注地盯着他,诸伏景光眉间微蹙,安抚着问他:“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可以吗?”
目睹两人走上楼梯,降谷零本来在苦恼自己没有理由跟上去,瞥见旁边一脸若有所思的莱伊,纠结了一秒钟,最后觉得懒得管那些花边新闻了,也转身跟了上去。
莱伊:“……”
他刚在怀疑苏格兰和古牧和也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功利,转头波本就像忘记自己之前怼的话一样也跟着去了。
他的思维在两个极端来回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