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拿到报酬了。”乌舍掐着索玛的脸蛋,左右晃了晃:“别盯着其他雌虫的东西,嗯?”
索玛垂眼望着他,将试纸收进口袋:“......为您效劳。”
给出报酬后,乌舍没有收回那四十万,他要索玛他们用这笔钱去加固烟酒店。毕竟第二场拍卖会得到消息的雌虫只会更多,过量的暴徒会引发混乱,械斗一触即发,维持拍卖场地的安全是必要开支。
筹备第二场拍卖会的这段时间,何冬塞手下的香薰加工链也投入了生产,由专业技术员把关,取自雄虫身上的原材料得到了最大利用——何冬塞也在真正参与这件事后,反而放松下来。
由于历来的社会教育和基因本能,他对利用并贩卖雄虫信息素这件事存在高度抵触,这是一桩未知的、邪恶的、可怖的的生意。但当他亲眼目睹乌舍带着何慈林运动,乌舍的运动相比起来要更剧烈,甚至能够熟练地做出格斗动作,而对于病弱的何慈林来说,只是在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院子里走上两圈,搬搬装在花盆里的花种,就已经满头大汗。
当两个雄虫身上流淌的汗液被装进试管,经过他手就成了致富的金钱。
没有强迫、虐待或者残害,何冬塞捍卫雄虫身上一丝一毫的决心悄然瓦解了大半,胞弟泛红的双颊和乌舍跑完步后微哑的喘息在他脑中回放,他想起乌舍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就算是雄虫,擦去汗水后的纸巾也只是待扔的垃圾而已。
......这只能算是,废物利用。
然而,在他自己逐渐放宽心、一无所知之中,乌舍对何慈林进行了更像是兄长的管教。
这个雄虫的胃口比他亲哥哥大得多,且有着大部分雄虫都有的通病,娇纵任性、好逸恶劳。
当乌舍告诉他,先前他交出的血液并不能比汗液更有用,制作不出价值更高的香薰后,何慈林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每次为了出汗累得气喘吁吁时,他又忍不住思量,也许还是直接往自己手指上划一刀来得痛快。
只割一点点,不怎么痛,还不会累。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乌舍,乌舍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取了把小刀,在地球的时候他自残过许多次,完全了解怎样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剧烈的痛苦。
面对面,他握着何慈林的手,并没有像对方想的那样只在指腹轻轻地划一刀,而是温柔地说:“睁眼。”
刚准备闭眼的何慈林下意识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刀尖沿着指侧更为脆弱的皮肉斜进了他指甲盖的边缘,乌舍并不很用力,锋利的小刀没有深入肌理,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肉。因此只渗出了几颗鲜红的血珠,疼痛却十足强烈。
“唔!”
何慈林痛呼出声,眼中立刻泛出生理泪水。
他原本给乌舍血液的时候,是背着何冬塞,以孤注一掷的心态做的,对疼痛的忍耐度更高。如今乌舍主动帮他,他被对方握着手,注视着对方乌黑的眉眼,交付信赖,没想到却被耍了。
盯着自己不再流血却斯斯作痛的伤口,他火冒三丈,尖锐的质问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下一刻却直接被刀尖抵住了喉咙。
何慈林顷刻噤声,喉结滑滚,隐约间似乎感受到刀尖的触感,像对方散发的信息素一样冰冷锋利。
他脸上的怒意逐渐转化成不敢置信,乌舍身体前倾凑近他,与此同时刀刃也缓慢下压,于是他的表情又变得恐惧,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你想要血的话......”乌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从这里下手会有更多。”
何慈林说话的动作很小:“我、我不需要这么多。”
乌舍笑了一声,他偏头,极近距离下何慈林看见他黝黑的眼睛,深沉得像无星的夜,覆盖下来,包裹住自己恐惧的视线。
“但只要你开了头,需要的就会越来越多。”
“就算你自己能控制住,假使有一天暴露出香薰的原材料是雄虫的血......”
乌舍收回小刀,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有成千上万的雌虫等着,你迟早会变成一具干尸,明白吗?”
何慈林死死盯着他,半晌,仿佛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低低抽了口气后蜷起指尖,小声地说:“知道了。”
乌舍单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揉乱雄虫发丝的时候微微出神。
他本来有个设想,带着何慈林一起,发动这片住宅区可发动的雄虫都加入这桩生意。
原因之一是法不责众,当所有E级都是共谋,事发后被严惩的概率就小。之二是放逐区陷入脑混乱的雌虫太多,光凭他和何慈林根本供不上市场需求。在初始狂揽一笔财富后,他想把“售卖违禁品的小作坊”变成“生产供于雌虫自我抚慰的生活用品”,把加工-售卖链条正规化,扩大产量,降低价格。
但何慈林让他认识到,雄虫远比他想象的更容易堕落。除非他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做靠背,建立起类似地球上的有偿.献血站这种机构,否则不要妄图加大供应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