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身子还有些发抖,可他却向闻人诀身上贴了贴,被汗水打湿的薄纱似有若无地贴在身上,月光洒下,随即可见他明澈雪白的皮肤。
容秋的身子很热,浑身都是暖乎乎的,这么一个暖乎乎的小东西窝在怀里,还眨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抿着唇,有些害怕又犹豫地望着自己。
“你可不可以——”他开口的时候,眼睫抖了抖,因为不好意思,脸蛋好像变成了火烧过一样,张开嘴巴,便瞧见唇间的唇珠也抖一抖。
那颗唇珠漂亮饱满,任谁看了都想凑上去亲一口。
闻人诀将手放在那颗唇珠上,摸了摸,容秋也抬头,摸摸闻人诀的手,他又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你可不可以,帮我——”后面的声音好似蚊子哼哼,太小了,根本听不清,闻人诀说:
“什么?”
“帮我揉揉腿。”
这次的声音大了一点。
闻人诀挑了挑眉毛,但他好似还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说什么?”
绯色在眼尾的位置加重了,容秋眨着的眼睛,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有点着急,又有点羞于说出口,可又不说不行:
“帮我,揉揉腿。”
容秋有点羞愤,不管闻人诀是不是真的没听见,他总觉得对面应该是在嘲笑他。
或者说,马上就要嘲笑他。
毕竟,一个才认识一会儿的人,还是仇人,天大的仇人——至少容秋是这么认为的。自己怎么会请求他帮自己揉揉腿呢。
如果不是那种情况又出现了,自己也不会这么窘迫。
说起来,容秋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自己一直有一个毛病,就是看见可怕的场面,就会腿酸,酸溜溜的那种。而且自己揉没用,一定要别人帮忙才行。
以前一直有人帮他的,可是容秋忘记那个人是谁了,就算想起来,那个人现在应该也不在吧。容秋伤心地想着。
他以为自己至少在这不会这么快就经历这种情况,可是没想到才来到闻人诀这里没多久,马上就让他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闻人诀会不会同意,可腿实在是太难受了,容秋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问他。
他低下脑袋,发丝也顺着脑袋一齐垂下,紧紧咬着下唇,瞧着好似有些丧气。
“哪里?”
没想到闻人诀忽然问了他一句,容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眨眨眼,那挂在眼睫上的水珠就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一滴落在闻人诀袒露的胸膛上:
“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一直藏在被子里的脚腕忽然被一只手从里头捞了出来,容秋险些没坐稳,一双手撑在闻人诀身上,手掌之下传来紧实的手感,紧接着,小腿也被捞起来搁置在上头。
他几乎是以向前倾倒跪着的姿势,而脚腕又向两侧张开,一侧高起,搁置在闻人诀身上。
那双宽大而修长的手掌捧着他的小腿,顺势揉了揉,闻人诀低着头,神情似乎是专注的模样,烛火映照下的小腿肚子光滑而白皙,带着一点点瘦削的骨感,闻人诀的大掌抚过,问他:
“是这里吗?”
容秋低着头,忽然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闻人诀,紧接着又摇摇头:
“不对,不是这里,向上一点。”
“这里?”闻人诀的手掌轻轻揉捏上去,光洁白皙的腿侧瞬间被捏出一个小凹陷,像一只小梨涡一样。
等到闻人诀再去看他的时候,衣发半湿的小少爷已经把脑袋埋在他的肩侧,舒服得眯眼哼哼。
“嗯,再往上一点点。”这个时候的容秋像粘人的小猫一样,特别舒服的时候还会蹭蹭闻人诀。
闻人诀垂了垂眸,披散的发丝将他整个面庞笼罩起来,连月光也无法穿透。
容秋看不清他的脸色,黑暗之中,他只能瞧见闻人诀的唇间微动: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么?”
“我没——”
有。
容秋很快认真地辩驳起来,他才没有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要不是,要不是今天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之间,整个人被连人带衣裳塞进了被子里,容秋还没舒服透呢,他有些抗议地想钻出来,但是闻人诀把他牢牢地按住了。
随后,一绺乌黑的发丝被撩起来,他终于看清了闻人诀的面庞,那张脸上,平静,冷峻,以及嘴里说出了几个字:
“薛穆来了。”
啪。
烛火陡然熄灭,周遭陷入了一片静谧,幽暗。随后不过片刻的功夫,门口传来脚步声,缓缓向屋里走来。
真的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