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受污染的人,没有拯救的必要。”伊路里垂眸,双手不自觉的握起。
什么?亚利瑟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得休息室里一声怒吼——
这声音沙哑的像是枯叶摩擦上沙砾,半点称不上莎尔平日和煦的音腔。
‘莎尔’低笑着,面目狰狞。
“伊索纳·帕多普洛斯!你怎么敢……呵呵,是了,虚伪的老东西,你的心同你的信仰一样扭曲。”
幽蓝的火焰明灭不清,金色的铁链在其缝隙里穿梭着,很快就将‘莎尔’束缚在休息室内。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亚利瑟身后传来,心念一动,亚利瑟扭过头,成功瞥见了伊索纳主教的身影。
姗姗来迟的伊索纳全副武装,一身纯白的衣袍与毡帽,手上拿着那柄细长镀金的权杖。
“很遗憾,霍德小镇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仍旧笑呵呵的开口,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莎尔只是有些小感冒,塔薇小姐则因为自己酿酒技术问题……身体上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还握在亚利瑟手中的衣角微动,塔薇蓦然停下了挣扎。
她身躯颤抖着,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亚利瑟松开手,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再次蹲在地上。
信x教,毁一生啊!塔薇小姐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会……
“是的,伊索纳主教。”并未受两人干扰,伊路里答复着,雾白的屏罩从他的手指间扩散,立时将整间教堂罩在其中——陷入美梦的普通人将再不会有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卡慕单手抱臂靠在一边,金色的铁链在她周身围绕着巡视周遭。
听得伊索纳三言两语决定下来,‘莎尔’嗤笑着,面上居然平静了下来。
“这是神赐的荣耀,执迷不悟的人啊,不配得到拯救。”她叹息道。
幽蓝的火焰仍在燃烧,那些细碎的、丝线状的黑雾被一点点的灼烧殆尽。
……这就解决了?亚利瑟眨眨眼,目视莎尔,肚子莫名咕噜一声。
此刻,‘她’整个被卡慕捆的严实,肉眼望去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形似粽子。
白色的,装扮的像是白面包一样的主教向前两步,遮挡住亚利瑟的视线。
伊索纳看向塔薇,抬手制止了伊路里想要过来的动作。
“别担心,塔薇小姐只是身子不适,至少今晚,她暂时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了。”他说着,目光移向亚利瑟。
“我亲爱的小亚利瑟。”伊索纳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麻烦你先将塔薇小姐带去中殿吧。”
“诶?啊,好的,伊索纳主教大人。”亚利瑟颔首,用力撑起塔薇。
虽然是附体状态,但是罪魁祸首这就被抓到了?这也太轻松了吧!他眨着眼,大脑快速思索。
简直就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塔薇眼神空洞,任由亚利瑟拽住自己的衣袍带动自己。
两人很快就踏入了教堂,脱离了战场,风声也停止呼啸。
一点微光在亚利瑟手中出现,缓慢的移向塔薇——可惜,当事人并没未能发现,他只是用力呼吸着,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尖叫。
但是!我还只是个孩子,力气没那么大啊!路怎么这么远!这身体不会这么废吧?
“【树洞】,记得去。”塔薇倏然出声。
“什么?”亚利瑟身子一僵,天赋上却并未感受到威胁。
“接受污染……意志,不受控制。”塔薇抱着脑袋,用力捶动自己的太阳穴。
她像是短时间的清醒了过来,瞳孔深处亮起一丝微光。
“信仰也会被污染!不要试图救……”话语一滞,她莫名微笑起来。
“你身上,很干净,我好像又回到了她的怀抱。”
什么情况?她看起来好像清醒过来了,伊路里前辈的屏罩起效了?迟疑片刻,亚利瑟松开塔薇将手背在身后,绅士的后退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少年也是要有绅士礼仪的!他握紧匕首,暗自提高警惕。
“……谢谢?”
“不,是我要谢谢你。是我,白费那位大人的名额。”揉着额角,塔薇主动向前两步。
“我们要去哪里?我的记忆有些混乱,莎尔还好吗?”
新的诡计还是真的清醒了?伊索纳主教让我带走塔薇,不会是让我来打探情报吧?
杂七杂八念头一转而过,亚利瑟眉毛一挑,面上立刻显现成三分犹豫两分愤怒五分悲伤。
“莎尔婆婆中计了,还好你清醒过来了……什么树洞,乔他还活着吗?”
侧廊的烛台燃动着,试图温暖室内的温度。
少年稚嫩的脸庞还未长开,此刻捏出愤慨的神情倒也像那么回事,亚利瑟仰着头盯着塔薇,妄图在她面上找出破绽。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