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路里前辈之前好像讲过,那东西是用来保护小镇不受外界污染的——伊索纳主教想要用这个来保护霍德小镇吗?
违和感在他心底弥漫着,亚利瑟自发摇了摇头。
不对啊!
他又捏了捏手里的瓷瓶,跟着大家一起为这违和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我要怎么出去?塔薇小姐和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亚利瑟眯起眼睛,即将冲出嘴边的情报又被他狼狈的咽了回去。
‘白雾’的传送能力或许真的能帮他逃避这个屏罩——伊索纳主教总不能害小镇吧。
念头急转间,他看见伊索纳面对自己就是一个大转身。
“当然,我们也同样不能出去。”伊路里继续道,就听得主教长叹一口气。
“卡慕。”
“嗯?”卡慕扬眉,眸光明暗不清。
“酒馆里的‘东西’必须封好。”伊索纳说着,缓慢的闭上眼睛。
橘黄色的火苗突然从烛台上亮起,亚利瑟睁大眼睛,透过木窗看见周围休息室内都莫名亮了起来。
“屏罩内,不得有污染,或是污染物。”
“还有,我亲爱的小亚利瑟。”伊索纳继续补充着,小眼睛瞬时睁开,一瞬不瞬的盯着亚利瑟。
“或许今夜,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另类的,更适合现在的知识。”
橘黄色的烛火燃动着,映衬着伊索纳愈发雪白的衣袍。
…………
烛台晃悠着,瑞安低着头跪在床下,倏的向后一滚,整个人诡异的蜷缩在桌子底。
未知的东西被燃成灰烬,随着他的动作散落在地上,又被他用心收敛进一个木质的杯子里。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啊,求您为您愚钝的信徒降下指引……”
他神经质般念叨着,和躺在地板上的塔薇面对面。
几根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深紫色的蜡烛插在地缝上,成为两者之间唯一的分界线。
奇特的、像是酒酿坏了一般的味道顺着蜡烛飘出,瑞安虔诚的在胸前逆时针画了个圆圈,又从腰间拿出一把银白的匕首掷在地上。
碰。
木质杯子被瑞安用力抛起,杯子里的灰立刻顺势洒了出来,洋洋洒洒的铺满了一整个地板。
“赞美您的慷慨——”瑞安面露喜色,又从地上拾起那把银白色的匕首划在手腕上。
“赞美您的慈悲——”
他向前爬动着,隔着蜡烛抓起塔薇的手腕跟着一划。
两道伤口都不深,瑞安的胳膊上鲜血迅速涌出,滴落在地板上。
白色的烟雾缭绕着,围着两个人晃动着。
瑞安看着地板,瞳孔微缩。
一抹猩红悄然蔓延上他的眸子——在这已经安全下来的小镇屏罩里面。
“塔薇。”他突然低声唤道。
“我们好像成功了,神,神给予了我预言——”
奇特的香气晕染在房间里,地上的灰烬攀爬着附上少女的胳膊,又很快附着在少女的脖颈上。
铛。
午夜报时的钟声在头顶响起,地上的少女跟着睁开眸子,漆黑的瞳孔注视着这个癫狂的男人。
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早已止住,她有些茫然的注视着天花板,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她居然还活着。
“瑞安,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塔薇轻声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问这没有用的事情?”瑞安回眸,唇角上扬。
“你接受了污染却没有变成怪物,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是也在祂那里看到了归途?!”
“你现在能活过来,也是因为我在几天前就提前帮你将自己献祭给了吾神,不然你早就——”他话语一滞,语气愈发急躁。
“来吧,你理应同我一起侍奉祂——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
“……”塔薇垂眸,半晌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我偷偷回来见你的那次?”她像是彻底清醒了过来,闻言颤抖着坐起身子。
原本清丽的嗓音莫名变得沙哑。
塔薇伸手,蓦然摸到自己还破了一个洞的脖颈。
“我到底干了什么……”她痛苦的捂住额角,记忆还停留在先披着衣袍进入教堂,又染了一身奇怪的酒香出门。
那气味,就像现在空气中的味道。
“我只是来和你诉说我在巴比科的——不是让你将我!”她愤怒的叫喊着,嗓音沙哑难听。
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储存在她的大脑里,此刻正挨个在她脑海里回放着,成功阻止了塔薇的话语。
她看见‘她’又一次回到小镇,进入自己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