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的‘天赋’并没有示警。
亚利瑟抿唇,面上顺势勾了个有些傻愣愣的笑容。
“先生。”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奇,“您这是要做什么?”
“好孩子。”老者弯着眉,闭上眼陶醉般对着亚利瑟手掌深吸一口气,吸的他汗毛炸立,差点跳起来呼对面一巴掌。
下一秒,刺痛感从掌心传来。
“嘶。”亚利瑟蜷着手指,心底的怪异感愈发凝重。
这老东西不会……
“莎维亚最后的先知,我终于见到您了。”老者蓦然开口道。
谁?
我吗?
他怎么知道?
亚利瑟瞳孔微缩,下意识甩着手向后退去。
“爷爷。”矮个子立刻冲出来扶住老者,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是谴责般盯着亚利瑟。
“无碍。”老者摇了摇头,泛了白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亚利瑟的方位,“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只有我们。”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爷爷。”矮个子皱着眉,不解的低声喊着。
就着火苗的光,亚利瑟终于看清了矮个子的面庞……这稚嫩的脸颊,分明就是个小孩子。
老人与小孩,这组合可不太常见啊。
亚利瑟眉眼压低。
老者舒了口气,顺势将手在胸口画了个圆圈。
“愿神的光辉永照您,先知大人。”他说着,扬起手露出一张陈旧的羊皮纸。
“您为什么会认为是我?”亚利瑟沉寂一瞬,撇着眉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情况,否认也没可能的吧?
“呵呵。”老者低笑两声,“您这个时间点的确……不,我的意思是,您或许并没有发现,除却您已经知道的那群可悲的可怜虫以外,还有一群愚蠢的麻熏虫。”
“什么?”亚利瑟一怔,却见对面小孩的面色比自己更惊愕。
“您知道的。”老者又咳嗽了两声,“后面这种虫子可没有大脑,它们只知道隐藏在在地底下闭着眼睛寻找食物,为此甚至不惜提前破坏一些,原本完好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的形容着,又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盯着上空。
荧黄的火焰颤动着,老者垂眸,很快又弓着身子像亚利瑟的方向行了一礼。
那张破旧的羊皮纸被他用力塞进亚利瑟手中,小孩沉默的看着老者,无声的张了张嘴。
”等等——!”亚利瑟哑然,无意识向前伸手,手指间却只碰到了一片湿漉漉的东西。
荧黄的火焰早已熄灭,今夜的天空并没有过多的繁星。
月亮被云朵遮的朦胧,很快又要在太阳光下失去自己的行踪。
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了。
森林里就要起雾了。
“我们会继续等着您回来的。”老者笑着合上眼眸抚上小孩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声音太过轻淡,同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一起,被风一吹就散了。
——亚利瑟并没有听到,他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俩消失在空气中,低着头看着那张纸。
上面只刻了一个字,上半部分像个简笔画的日晷,下半部分则是个‘日’,中间则用一横隔开。
啊。
好像,看不懂。
亚利瑟眨了眨眼,目光在自己完好的掌心上停顿片刻,双手抱头抓紧自己的头发。
这都什么事啊?!我还没听懂您就跑路了?还是又在做梦?不可能吧?他在心底哀嚎着,恍惚间,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又被人重重一拍。
“嗯?”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谁字化成嗯,亚利瑟回眸,对上伊路里那张和煦的方长脸。
“我说,小亚利瑟,疑问点已经消失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耸着肩放开手,伊路里哼笑着揉了揉亚利瑟的脑袋。
“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啊?这才刚走了半个比沃尔。”他奇怪的扬眉,又笑着对亚利瑟挤眉弄眼。
那对眉毛以熟悉的姿态在伊路里脸上跳舞似的动来动去。
“今夜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晚上还要继续夜巡。”他叹息般又拍了拍亚利瑟,毫不犹豫的决定了亚利瑟的未来生活。
“等等,伊路里前辈。”亚利瑟回过神,鬼使神差的没有反驳他来拯救自己,而且问了另一个问题。
“您知道麻熏虫生活在哪里吗?”
“……地底啊?”伊路里目光轻移,掩唇干咳两声。
“你还记得呢?先生,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吧,那种小虫子虽然没什么聪明才智,但是破坏的本领,呃,不,是寻找食物的生命力是很强的。”
“啊。”亚利瑟发出单音节的感叹腔,冷静下来的大脑开始运转。
地底下……?
“伊路里前辈。”他眨了眨眼,恍惚着看向伊路里。
“莎维亚除了铁十字以外,还有别的……需要注意吗?”
伊路里神色微变,片刻后摸着鼻子不自然的笑了笑。
“没有。”他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亚利瑟垂下眼眸,“刚刚发呆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哼,年轻人啊。”伊路里摇了摇头,侧过身握住亚利瑟的手腕。
“走吧,请你吃浆果派?”
“谢谢伊路里前辈。”亚利瑟弯起唇角,自然的背过手摸了摸自己背后。
那里除了他常带的那柄匕首外,还有一张被折成小方块的羊皮纸。
不是错觉。
他手腕连带着手指都僵在背后。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亚利瑟垂下头,不自觉的皱起眉。
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先知?我可不是先知,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又是x教又是污秽的,我还想好好活着。
没错,我只是个想好好活着的普通人……还是一会多坑伊路里前辈两个浆果派吧。
亚利瑟自我催眠般暗示着,收回那只手揉了揉眉心。
倒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白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