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进门的脚步一停,亚利瑟回过头,对上塔薇疑惑的目光。
——西尔文跟在她的身后,手里同样抱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此刻正低着头躲避着周遭的视线。
在这个时间段,五个人站在酒馆实在是过于瞩目,被人注视是在所难免的。
不等塔薇开口,沉寂许久的依芙拉率先推展木门。
“晨安,各位。我们本想过路来这里蹭杯酒水,但现在看起来,或许你们更需要一些免费的帮助?”她看向塔薇轻声请求着,脚下却是已经踏入了酒馆。
“……啊。”塔薇眯起眼睛,似是才看清门后的场景,“真是不好意思。”
她说着,余光不自觉瞥向身侧的西尔文。
——西尔文跟着乔一起垂下了脑袋。
“请进来吧。”塔薇收回目光,向酒馆内伸出手。
早已进入一步的依芙拉扶起地上的椅子,示意落后的亚利瑟将门关上。
“看样子……短时间内这里都不能营业了呢。”她将手搭在椅子背上滑动,叹息般感叹着看向指尖。
“是啊,真是让两位见笑了。”塔薇失笑,看向从她回来起就一直不敢出声的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
“抱歉塔薇小姐,我并没有昨夜的记忆……在宵禁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后院的地板上,周围打碎的全是些葡萄酒。”乔越说声音越小,脑袋恨不得垂进地板。
“那里面还有,还有您特地从巴比科带回来的白葡萄酒。”
“这样啊。”塔薇点了点头,手上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莎草纸,借着吧台下存放的羽毛笔三两下写成告示,又将其递给乔。
“没关系的,先把这个停在外面吧,这位小姐说的对,我们的确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好的塔薇小姐,那些钱您从我周工资里扣就行。”乔似乎松了一口气,接过莎草纸冲站在门前的亚利瑟挤了挤眼睛。
并未接受到乔的俏皮,亚利瑟垂着眼眸,陪同西尔文站在一起近乎沉默的看着面前这一切。
这下子人都到齐了。
他眨着眼,看着依芙拉在不远处整理桌椅,手指在其间滑动着抚下不存在的灰尘。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尔文将面容向围巾下藏动着,低声询问着身边这人。
脑海里的思绪被打断,亚利瑟偏过头,面上顺势带起了腼腆的笑意。
“昨天和老师来这里认识了乔先生,刚巧姐姐来这边给我送东西,本想带她来这里讨杯酒水,没想到……”他说着,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巧。”西尔文回应着,“最近小镇里好像不太安全,你要小心一些。”
什么?亚利瑟骤然回过头,却听得西尔文压着嗓音继续说道:“老师昨天去找我时告诉过我,林间的鸟儿很不稳定。”
“这样啊。”亚利瑟点了点头,暗中皱起眉头。
鸟不稳定?好奇怪的说法……是指铁十字要来了吗?呵,瑞安那家伙,这算是什么让自己心安的体现吗。
真是混蛋。
不过上一次中铁十字的那群人从数量上讲可不算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被伊索纳他们找到。
明明已经提前提醒过他们了。
他思索着,手指无意识着摸向袖口,却是摸了个空。
——那柄匕首在早上时就被他藏在了被子里,并没有带在他的身上。
它被遗忘了。
“……”亚利瑟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注意到他的面色不太好,西尔文侧了侧脑袋,又小声劝慰道:“不用太担心,霍德小镇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样啊。”亚利瑟用力扯动唇角,却见依芙拉在自己面前站定。
属于酒馆后院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酒水混杂着木刺在期间散落了一地,熄灭的烛台莫名在地上滚动起来,又骤然间停息在角落。
一缕不太明显的、黑色的雾气残留在烛台上。
“啊呀。”依芙拉搓了搓指头,看着自己从那些桌椅上‘蹭’下来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