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大骂脏话,不知哪个动作不妥,扯到受伤的脚踝了。只能慢慢把撑起来的上半身放下去,平躺着。
她余光注意到刚才路过的女生当中,有一个人朝她跑过来。随着那人的动作,她听到一阵熟悉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苏雅悦几步跨到她身边,一时间不敢动她,怕不小心按到伤口,让她伤上加伤,焦急地问:“伤着哪儿了?”
她“嘶”了一声,“腿……脚踝好像是。”
“其他地方呢?身上有没有?”苏雅悦一边问,一边试着扶她,“你试着坐起来,还伤到其他地方的话我就打120,没有的话……”
说着往后指了指,“我们学校前面就有一个诊所,我送你过去。”
周舟依言感受了一下,只有脚踝在痛,于是摇头:“其他没了。”
苏雅悦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坐起来,“你抱着我的脖子。”
她照做,苏雅悦一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从她弯曲的膝盖底下穿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脚踝垂在底下,一动就疼,她忽然龇牙咧嘴:“等等等等等!脚踝甩得疼。”
苏雅悦立刻不敢动了,想了想,说:“那这样,你身子蜷起来点,手抬着脚踝,固定着,不要动。”
她照做,苏雅悦又走了两步,不那么痛了,她五官扭曲着,挤出一个笑:“这个姿势也太奇怪了。”
苏雅悦松了一口气,笑着横了她一眼,稳稳地往前走。身上的挂饰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出悦耳的叮当声,一步一响。
站在原地就能看到诊所的招牌,但800米的距离,苏雅悦抱着她,还是累得够呛。到诊所的时候,苏雅悦气喘吁吁,汗珠从鬓角流下来,流进脖颈间。
她很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太重了吧……”
苏雅悦笑笑,掂了掂她的重量,不过八九十斤。
“你不重,是我太弱了。”
她也笑,但脚踝痛得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谢谢你。”
诊所的医生初步看了看,肉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建议去医院照个片子。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十分热情,主动用三轮车把她送到医院。
她斜躺在医院的椅子上,持续的痛感让她心情巨差,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那几个肇事逃逸的鬼火少年。
苏雅悦出去打电话,她被推进去拍了片。说是轻微骨裂,不算严重,保守治疗。她杵着拐杖走出来,乔不凡背对着她站着,苏雅悦正跟对面的警察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乔不凡走过来把她搀到椅子上坐着。她有火没处撒,恶狠狠地说:“一定要找到那三个肇事逃逸的,气死我了。”
他看了看她的伤口,说:“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看到了,”她回忆了一下,“中间那个好面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乔不凡忽然笑了一声,“他们是长了大众脸吗?你老也记不住。”
她没说话,仔细地联想这句话,忽然弹起来:“啊!那几个鹌鹑!”
怪不得好像哪里见到过,原来是逃课那天废弃巷道里挨打的那几个人啊!
乔不凡把她按回去,神色严肃了些:“他们是故意朝你撞过来的?”
这样怀疑完全有根据,那时候她报警,那几个人很看她不顺眼了。后来在她家门口徘徊被乔不凡发现,被狠狠揍了一顿,越发不爽了。
“不是,”她摇头,如实说:“感觉是车子失控了,扭着扭着就撞到了。”
“嗯。”听到她这么说,乔不凡神色轻松了些,简短地回答了一声。
她脚踝上包了草药,缠着纱布,没打石膏。乔不凡把她送回家,一条一条说着医嘱:卧床静养,两周后复诊,短期内不要下地,喷药次数等等。
走的时候不见苏雅悦,她问:“人呢?”
乔不凡一面把药放进袋子里,一面说:“去打耳洞了。”
她想起苏雅悦耳朵上那一排耳环笑:“还要再打?”
“她不去打耳洞,就不会遇上你出车祸,也不会发现撞人的是那几个鹌鹑,”乔不凡把她搬上车,“所以,谢谢耳洞。”
她点头,“谢谢耳洞。”
幸好楼层低,不然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呢。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过才走了几十级楼梯,左腿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