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我这边遇到些麻烦……”
外放的尾音颤抖,是一个强忍着恐惧的轻柔女声。
费尔南德垂下眼回答,“很要紧吗?我这边……”
文琴压抑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他们这次人很多……”
室内沉寂了几秒,红桃放下书,“是文琴吗?”
沉默便是肯定的回答,她于是主动应下,“她看上去挺紧急的,我们一起去吧。”
费尔南德道了声好,出了城堡两人传送到浆果丛林。
路途中,红桃问,“她口中的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前些日子和几个公民起了冲突,律法对骚扰的惩治又比较轻。”
她愤懑道,“那你把他们抓起来不就行了。”
费尔南德许久回答,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情绪,“红桃,她只是个普通公民,我也不是警员或者法官。”
言下之意,他没有过多的在乎文琴,更没有为她破例的打算。
红桃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其实那日她便看出来他对文琴没有别样的情愫,甚至有限的礼貌宽和中也带着几分冷漠。
她之所以后来情绪不大好是因为觉得费尔南德隐隐瞒着她,他眼神中的慌乱暴露了他并不信任自己。
只不过,费尔南德总归是有些过于冷漠了。
马戏团也是如此,文琴也是如此,他似乎不会在意任何人。
他对自己很好……但这份好,真的会让他不一样吗?
红桃茫然地看着男子清俊的侧脸,刚想问几句话,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森林深处的木屋。
几个魁梧凶猛的混混已经打破木门,他们无一例外光着上半身,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疤痕。
文琴被踩在地上,瘦小的身体无力地蜷缩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白裙子也染上好几块血迹。
为首的那个嘴巴里充满污言秽语,恶狠狠地要求她服软,周围其他小弟也没闲着往她身上拳打脚踢。
她抗拒地咬紧唇,毫不服软的态度令他们更加气恼,手上的拳头又要落下去。
紧急关头,红桃率先一步跑了上去。
她只是简单动了几下手,几个混混就没有丁点儿还手之力,三两下功夫求饶跪倒在地上。
她可没有心软,刚想动手杀了这几个混蛋,却被费尔南德拦住了。
“我已经通知了执法人员,他们会赶过来处理。”
见她不是很满意,他又道,“这次处理结果估计会比较严重。”
红桃没说话,而是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眼疾手快割掉为首那人的头。
鲜血四溅,狰狞的头颅掉在地上,带着残余的恐惧与怨恨,咕噜咕噜滚到其余几个混混脚边。
肉泥混着鲜血淋漓地铺散,他们几个当场就吓尿了,死命地磕头痛哭流涕道歉。
“这种东西不应该活着。”
肯定的话语,没有周转的余地。
树林深处的阳光总是不太明朗,高大郁葱的树木往往会遮挡了其中一部分。
但幸运的是,此刻红桃整个人站在光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或恐惧,或不甘,或怔忪。
女孩的五官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她就是说出一句她认为正确的话语,做出一件她认为平常的举动。
暗黑的血迹流了满地,粘腻的染上翠绿的草叶,它们正等待着下一场暴雨的降临。
红桃轻步走近角落的文琴,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盖在了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裸露肌肤上。
文琴缄默地低下头,低声道了句谢。
这时执法人员也赶到现场,原先散漫的举动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变得正经。
他们并没有选择先行询问案件,而是容色讨好地过来和他们行礼。
红桃嗤笑出声,费尔南德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最后的处理结果看上去倒是极为有趣,默契地无人提起那个死掉的混混头子,其余几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直到离开,费尔南德都未与文琴搭过一句话。
他们二人回到了冰淇淋瀑布,红桃不想说话便开始踢脚底的小石子。
这是从瀑布上游坠落的,大部分经过河水的冲刷早就变得圆滑,只有少部分还保留着原有的凌厉。
费尔南德忽然攥住她的手腕,“红桃……”
话语中止,因为她扯下了他的手。
“我今天还约了莉莉丝,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言毕,她随手画了个传送咒术。
他并没有阻拦,不知道是不想阻拦,还是因为没有任何可以阻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