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憋屈地下车,找到垃圾桶,远远的把捏扁的易拉罐投进去,这才顺了点气。
他重新上车就看到江雁微放下汽水,皱眉扯了扯衣领,看起来不太舒服。
陆执:“你怎么了?”
江雁微摇头,“没事。”
陆执不信,江雁微有事没事都说没事,这性子真是太软了,还得我自己多留意。
他仔细打量,没发现什么。
于是单膝跪在驾驶座上,一手撑着椅背,凑近嗅了嗅。
江雁微手指戳在他额头上,阻止他靠近,好笑地说:“你是小狗吗?”
陆执拿下他的手指,“我不是小狗,但我闻到了奶味。”
他俊脸严肃:“你被牛奶溅到了?”
江雁微眉眼微动,严肃起来,还挺像回事。
这个反差感……
江雁微撇开脸,“没有,没被溅到,你闻错了。”
那不能吧,就我这鼻子还能闻错?
陆执不信邪,寻找那股子奶味,越嗅越近。
支棱的黑发扫到颈侧,江雁微忍不住笑,抬起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脸推开,“痒……”
陆执被他推得扬起下巴,眨了下眼睛,去抓他的手,“别闹,我真的闻到了,你别瞒着我,烫伤万一感染会很严重,到时候你就知道疼了。”
江雁微:“真的没事。”
陆执:“那给我看看。”
“不,痒。”
江雁微没说谎,炙热的气息光是靠近脖颈都能激起一阵战栗。
一个靠近,一个推拒,两人在副驾驶位置上闹起来。
直到陆执灵机一动,按住椅侧按钮。
背后一空,江雁微失去支撑往后倒,懵了一下。
陆执趁机抓住江雁微两只手按在他头顶,整个人撑在江雁微上方,江雁微躺在放平的椅背上。
四目相对,车里安静下来,空气开始升温。
陆执怔怔看着,他的视角里,本该清冷强势的总裁先生正被迫躺在他身下,唇齿微张,浅浅喘息。
似乎是不适应这个状态,脸微偏,黑眸躲避地瞥向左下,忽略创口贴,雪白的皮肤,优越的五官,俯视角度看上去很纯,很好欺负。
陆执捧起江雁微的脸。
江雁微下巴被抬高,陆执呼吸一滞,这个角度,好欲。
黑瞳下睨,高傲的上位者陷入弱势,锋利的眉眼霎时蒙上一层性感的意味。
陆执一个刚出社会的男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种清冷熟男的纯欲诱惑,理智当场离家出走,大脑发懵,拇指不受控制地摩挲江雁微泛红的唇瓣,喃喃:“江雁微,你乖一点……我就看看……什么也不做……”
柔软的触感,让他回忆起那次亲吻的感官,心跳怦怦。
江雁微眼睫一颤,“你放手。”
陆执拇指差点陷进他嘴里,血液在沸腾。
不想放手,可是江雁微会生气。
手掌缓缓松开,又倏地抓紧,陆执想到一个事,他语气雀跃:“项媛已经答应合作……你答应我一件事……”
陆执眼神亮得惊人,江雁微忍耐地说:“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仰视视角让陆执看起来多了些强势,就连阳光干净的气息似乎都染上一丝侵略的意味,让他莫名心慌。
陆执这回听话的放开手,回到驾驶座。
江雁微松口气,坐起身,圈着右手腕,摩挲了半圈,冷静下来,看陆执眼巴巴的可怜小狗样,刚刚……应该是错觉。
陆执目光下意识在那处流连,清瘦的手腕红痕正在缓慢消退。
陆执惊了,从方才的氛围感中醒过神来,“我捏疼你了?”
江雁微摇头,“不疼。”
陆执其实也觉得自己刚刚根本没用力,但人跟人的承受力不一样……
陆执正自责,就听江雁微缓缓说:“你刚刚说项媛答应你合作,我想项媛只是答应你会去促成这桩合作,但实际上你还没有成功,所以……”
陆执一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就好像兔子对猎豹说,放开我,我自己跳你嘴里,猎豹信以为真,结果刚撒开手,兔子跳起来就跑,还蹬了他脑门一脚,直接把他蹬蒙了。
淦,坐起来就想反悔,不带这样的!
陆执顿时急了,“你刚刚都答应我了!你当总裁的不能这么反悔!不然我就到公司拉横幅,就写江雁微背信弃义始乱终弃!!”
像小狗崽子奋力摇着尾巴围着他脚边团团转,还委屈地朝他叫个不停。
始乱终弃都出来了,江雁微弯唇:“好吧,为了不让我变成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人,这件事情我还是答应你,就当是我最后插手的弥补。”
说过不会说话不会帮他,最后还是插手了,哪怕是情势所迫,也理应做出补偿。
陆执听他答应,心情如同过山车急转弯攀升向上,那股委屈劲一下散了。
他一脸灿烂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
江雁微被他的笑容闪了闪,抱臂靠在椅背上,“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陆执脱口的话卡壳,等等,江雁微手腕怎么又红了,他明明很注意力道了。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沁凉滑腻的触感,江雁微似乎格外不受力,那如果被烫伤恐怕会更加严重。
陆执心里担忧立即占据上风,“我要检查你被牛奶溅到的地方。”
就这,拿到一个愿望,竟然提这样简单的要求。
江雁微心头一软,坏心情忽然就没了。
他应了声“好”,伸手扯开领带。
陆执一惊,连忙拉好车门,又按了关窗键,把车窗全部封好,“你注意点影响,我车门都还没关呢。”
江雁微:“……”就看个肩膀要注意什么影响?
看陆执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忽然心念一动,嘴角翘了翘。
抬手慢吞吞摸上领口的纽扣。
江雁微今天穿的是标准的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的搭配,解开领带后,只要再解开衬衫纽扣就会露出皮肤。
陆执呼吸骤然收紧。
江雁微解纽扣的时候,会微抬下颌,他能清楚看到江雁微的脖颈和喉结,配上西装有种禁欲的性感,但江雁微的领带已经扯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随着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衣领渐渐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胸膛……
禁欲中平添一丝浪荡。
性感极了!
要是让他某个发小看到绝对当场尖叫,陆执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几乎瞬间get到清冷系大美人的诱惑力,思维空白一秒。
陆执觉得不妙,“等、等一下!”
好在对江雁微烫伤的担忧拉住了理智。
“嗯?”江雁微刚刚解开第三颗纽扣,正准备撩开肩膀上衣料,被陆执叫停,便看向对方,疑惑地发出单音。
陆执闭着眼睛,伸手把江雁微扳过去,背对着自己,语气急促:“我、我来,你不准动,从现在开始,五分钟、不,十分钟内,你不准动!”
陆执心里默念,现在最重要的是江雁微的烫伤,被那么烫的牛奶泼到,必须得慎重处理。
看江雁微这样,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伤没伤到,上次的撞伤也是,不是我发现他都不说,估计回去也不会自己处理,这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而且江雁微天天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说不定一会儿衣服一撩,搁我眼底一晃又穿好,我什么都没看到,这事不是白提了吗。
我得,得自己来。
江雁微则是从陆执的声音里听出了惊慌,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逗得太过了,说起来陆执还只是个没毕业的男大学生。
江雁微:“那,那你来吧。”
身后陆执深吸几次,平复情绪问他,“牛奶溅到哪儿了?”
江雁微正盯着眼前的车玻璃愣神,感觉哪里怪怪的,听到问话就歪头示意左边。
陆执以一种严谨肃穆的态度,摸了下他左边肩膀,发现这片布料比别的地方硬一点,是加糖的牛奶干了以后形成的,一直蔓延到衬衫领子上。
陆执小心翼翼把左肩的衣料往下扒拉,露出皮肤。
那里,印着一小片红。
陆执当即脑门冒火,心里把李苟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点自责,他之前都没发现江雁微被牛奶溅到了。
手指轻轻碰了碰。
江雁微僵了一下。
陆执紧张:“疼?”
江雁微:“不疼,溅到我身上已经不烫了。”
他被陆执带到沙发后的时候才溅上的,那点牛奶划过空气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冷却很多,正常人是不会被那点温度烫伤的。
伤得确实不严重,红印挺淡,估计明天就能褪干净。
陆执有了判断,找出湿巾,轻轻擦拭红印。
虽然江雁微说不痛,但陆执还是希望他能更好受一些。
嘴里安抚地说:“没水,用湿巾将就一下吧……特意给你点的牛奶你也没喝上,倒是让你肩膀尝到了。”
“嗯?给我点的?”江雁微惊讶,他还以为陆执自己想喝牛奶。
陆执理所当然:“肯定啊,你不是喜欢喝甜的吗?”
江雁微一怔,随后惋惜的说:“我都没喝到,可惜。”
陆执立即说:“我下次给你买奶茶,也加糖,更好喝。”
江雁微眉眼弯起,这是把我当小孩哄?
“好,我等着你的奶茶。”
陆执擦得差不多,放下湿巾,自然地凑近吹了吹。
江雁微一颤,“凉……”
湿巾的水分沾在肩上,被这么一吹,带走了皮肤上的温度。
江雁微下意识地出声,带着气音,像羽毛拂过耳朵,陆执一激灵,酥麻感沿着耳蜗蔓延。
尤其是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靠,我怎么又在给江雁微吹吹。
陆执猛地后撤。
然后江雁微的背部就完整地落入眼中。
原本他只扒开江雁微左肩的衣服,但不知什么时候,右边也滑落下来,两边肩头都露了出来。
雪白的皮肤像是打了层柔光,莹莹的,特别诱人。
江雁微脖颈修长,肩膀宽,虽然没他的宽,但比例特别好……
后边动静有点奇怪,江雁微偏头问:“好了?”
他动了动,似乎想把衣服拉好。
这时,身后忽然伸过来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一把勒住他小腹,江雁微下意识想转头,下颌同时被捏住。
一时间被固定住。
江雁微:“?”
身后,陆执声音发紧,“江雁微你头往右边一点,我看看……脖子上有没有烫到。”
江雁微眨眼,脖子上没被烫到,而且他头发又没盖到脖子,这还能看不到?
他思绪还没转完,下颌处的手已经帮着他偏头。
左侧的肩颈线霎时绷紧,线条流畅诱人。
陆执眼底火星迸溅。
他低头嗅着江雁微微凉的气息,意识迷糊。
不知不觉间,距离越来越近,空气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