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猛烈,广告摄影棚。
导演热情地迎出来,“罗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罗琳笑眯眯:“就过来看看,李导你看啥呢?”
导演目光不自觉地往罗琳边上飘,高大的男生站在穿着职业装的罗琳边上,过分显眼。
一身潮牌夏装,身姿挺拔,面庞俊气锋锐,绑着发带,额发支楞着,眉眼张扬带笑,精神头十足,活脱脱一个运动系大帅哥。
导演眼睛放光:“这是新找的代言人?年轻人条件真好啊,这拍出去,香水销量肯定大暴。”
陆执朝李导咧嘴一笑,摸着自己英俊的下巴说:“导演有眼光,我以前就觉着凭我这张脸不说风靡世界吧,风靡个全国还是没问题的,可惜我爸妈没眼光,愣是给我报了经管专业。”
李导噎了一下:“……年轻人自信挺好。”
罗琳推了陆执一下,笑骂:“别闹了,李导,这是咱们江总的新助理,你叫他小陆就好。”
李导失望,还有点不甘心,这么好的条件,几乎完败他这些年遇上的小鲜肉,“其实专业也不是很重要,当助理才赚几个钱,完全可以尝试一下别的路子。”
罗琳一惊,生怕陆执被说动,连忙接话,“你这话说的,当江总的助理难道不香吗?咱们工资也不低,保障也足够,做的好,提成加薪,年底奖金,公费出游……”
这要是她下午带陆执出来,晚上陆执就辞职,她怎么跟江总交代,她可记得陆执跟江总的关系不简单。
陆执听着罗琳的话,心想,当江雁微的助理当然香,不仅天天能看到人,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么一想,陆执更有底气了,就算那个晴空真是江雁微前女友,他们隔得远,机会少,就算江雁微真喜欢女人,只要他坚持不懈,铁杵都能磨成针,他这么帅,不信江雁微不动心。
嗯,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一下,晴空跟江雁微到底什么关系,万一真是前女友复合了,就该他哭了,如果不是……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想到这里,陆执听不下去两人的寒暄,插嘴问:“那个晴空在这里吗?”
李导听他这么问,恍然,原来是来追星的,“我带你们过去吧。”
蓝韵财大气粗,租下了一层大厦楼用作拍摄,作为这支广告的音乐总监,晴空有专门的工作室。
一行人来到工作室外,陆执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看到里面坐着的女人。
戴着监听耳机,专注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样片,手上拿着一支笔,不时记录。
成熟,理性,跟江雁微拥有类似的特质。
陆执揣兜靠墙。
罗琳疑惑地问:“干什么呢?装深沉?”
“姐,你觉得,”陆执点点玻璃窗,又点点自己,“我跟她,谁更好看?”
罗琳被他一个问题弄蒙了,也不知道陆执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好好的跟人家搞音乐的比美?
不过,罗琳还是很给面子地说:“你好看,你好看,咱公司属你最靓!”
陆执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一口白牙,竖起大拇指:“有眼光。”
李导见他俩干等着,觉得不合适,问他们:“要不我去把人先请出来。”
罗琳摆手:“那不用,工作重要。”
罗琳来看明星只是顺带,她真的是代替江总来视察的,既然晴空没空她也不会闲着,让导演带她参观场地,察看样片和广告进度。
陆执朝她挥手,“姐,你去吧,我帮你在这等着。”
罗琳爽快地说:“那行,别忘了帮我要个签名。”
陆执朝她比了个“OK”。
两人走后,陆执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干脆掏出手机,正准备刷会儿手机解闷,这时边上过来一个人。
陆执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嗯?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一身白色女士西装,柔亮的长发侧分披散在肩头,妆容精致,提着小手提包,正是百鸣总裁项媛。
项媛盯着玻璃窗里头的人,理所当然道:“我家艺人在这儿,我当然得跟着。”
陆执若有所思,“我觉得你这话好像哪里有问题。”
项媛:“我有没有问题不用你管,倒是李苟的事得跟你说一声,我这边已经提交诉状,控告李苟诈骗和故意伤人。”
陆执惊讶:“这么狠?我还以为你会把他赶出公司,然后业内封杀。”
毕竟李苟故意伤人证据不充分,完全可以推说没端稳杯子,而且江雁微的烫伤早好了,没有伤痕鉴定,罪名很难成立。
项媛摊手:“原本是准备这么做的,这不,你们家江总不满意,逼着我收集证据要把人送进去。”
陆执被“你们家江总”几个字说得身心愉悦,兴致勃勃地问:“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原来这几天,江雁微一直在联合项媛搜集李苟的罪证,甚至翻出出李苟跟陆执学生时代的恩怨,断定李苟主观意愿伤人。
与此同时,项媛也查出李苟对她母亲所谓的救命之恩水分很大。
李苟自称是自己对昏倒在路边的老太太进行了急救,并拨打120将人送到医院,但根据项媛的调查,当时给她妈做急救的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围观的热心路人不止一个拨打了急救电话,奇怪的是最后跟到医院却是李苟,这其中的猫腻简直摆在了明面上。
可惜她妈是个固执的太太,愣是被李苟先入为主一通忽悠,坚定不移地把李苟当成救命恩人,项媛碍于母亲身体不好不敢强硬顶撞,只能投鼠忌器,这段时间被李苟的得寸进尺气得够呛,还给她招惹了陆家这个大麻烦,好在李苟在此期间向她索取的大额钱财,完全够得上刑事标准,现在也算是新仇加旧恨一齐报了。
陆执听完沉默。
江雁微这段时间这么累,原来是在忙这个事。
直觉告诉他,江雁微是想为他彻底解决李苟这个麻烦。
陆执的心情难以言喻,酸酸胀胀的,那场委屈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即使爸妈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因为对方当时是未成年没能拿李苟怎么样,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时间久了,陆执也不在意了,但知道江雁微发狠要把人送进监狱,陆执忽然就在意起来了。
明明是见义勇为,却被人诬陷,被周围人畏惧怀疑,甚至被父母送出国,从小娇惯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不委屈。
委屈藏在心底,越埋越深,几乎看不见,可江雁微看到了,并且坚持要给他出这口恶气。
陆执缓缓蹲下身。
项媛吓了一跳,跟着蹲下询问:“你怎么了?”
这大少爷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陆执抬脸,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晕:“我高兴!”
项媛:“……”
你有病!
陆执体会着胸腔激烈的搏动,开始有点明白许竞舟的话了,他再次为江雁微心动,但是不一样,这种感觉不一样。
不是痴迷于美色的心动,是为那个人,灵魂悸动。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很确定自己喜欢江雁微,因为不管是哪种对别人都不曾有过。
过了一会儿,陆执平复心绪,问:“那江雁微早上去百鸣就是为了李苟的事?”
项媛:“是也不是。”
陆执:“你知道世界上哪种人容易被人打吗?”
项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