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男朋友能有时间搞音乐,陆执把资料看了三遍,心里反复模拟谈判战场,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两人打上车,来到市区里早先预订好的酒店。
进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江雁微往前台走,陆执拉住他,“先到这边。”
酒店大厅一角,陆执按着江雁微肩膀,让他坐在专门供客人休息的布艺沙发上,伸手给他揉按太阳穴。
酒店里开着空调,温度舒适,陆执似乎真的有些按摩方面的天赋,江雁微眉宇不由舒展。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陆执不悦地询问。
他昨晚睡前江雁微抱着手机跟人你来我往的发消息,半梦半醒的时候,江雁微还在看手机,陆执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网上哪个小妖精勾了魂。
想到这里,他眉毛一竖,满眼警惕:“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江雁微眨眨眼,敏锐地感受到一股家庭危机,他目光一扫,发现附近没人,前台小姑娘正低头玩手机,于是伸手抱住陆执的腰,额头抵着他闷闷说:“说什么呢……我只是没睡好。”
陆执立即心软了,嘴上还在坚持,“那你昨晚在给谁发消息?”
江雁微:“没谁,一个以前认识的朋友,让他帮忙查点事。”
陆执放下心,“你要查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陆家的消息渠道还是挺灵通的。
江雁微摇头,“一点小事。”
陆执没再追问,想着等解决这次出差的问题,再找个机会问问,他总觉得江雁微最近有心事。
江雁微条件太好,作为正牌男友,陆执最近时不时就会忧愁,感觉自己像意外得到宝藏的人,总担心宝藏被人偷走,又担心宝藏被人哄走。
在陆执心里,江雁微很纯,长得纯,某些方面也很单纯,看着冷其实心很软,太容易被哄走了,他得看紧点。
又给江雁微揉了一会儿太阳穴,陆执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办理入住,放行李,然后我们先去餐厅吃午饭,吃完你再去睡,下午我自己去就好。”
江雁微点点头,乖乖等着,目送陆执朝前台走去。
目光微深,他刚刚撒谎了,他找人打探袭击者的事并不是小事,也不是没有消息,但他不想告诉陆执。
陆执是在光明平和中长大的人,不该卷进那些阴暗里,而且……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回房间,预约的是两间房,陆执深感失策,忘了跟助理说定一间就好。
都跟江雁微同床共枕这么久了,现在住两间房,陆执总觉得不得劲。
江雁微则适应良好,他握着门把,站在门内问外面的陆执:“下午自己去真的没问题吗?”
陆执立即扬起自信的笑容,“当然,我要是谈成了有没有奖励。”
江雁微弯唇:“请你吃大餐。”
陆执眼睛一亮,顿时想歪。
江雁微:“我先去睡一会儿,你记得换身衣服再过去。”
说完,他关上门。
陆执这下也不郁闷了,干劲满满,立刻就要回房间换衣服。
江雁微困倦却毫无睡意,他坐在沙发上,任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身上,照出一小片阴影。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江雁微回神。
起身开门,陆执穿着一身西装站在门口,宽肩腿长,将西装撑得分外有型。
他领口松散,拎着领带,笑容灿烂:“帮我系领带好不好,我系得不好看。”
江雁微像是从冬天来到了夏天,心神松下来,眼底带上笑意,接过领带,正想去够陆执领口,陆执已经自觉靠近倾身下来。
陆执的气息落耳侧有点痒,江雁微抬手帮他翻好领子,将扣子扣到最上面。
陆执:“好紧,卡脖子。”
江雁微:“不紧,你只是不习惯。”
领带从颈后穿过,江雁微手指灵活地在他身前打了个结,陆执感到领带渐渐收紧,像他的心情一样,江雁微离得太近,只要再往前一点,江雁微就会亲上他的脖子。
陆执喉结滚动,觉得领口更紧了。
喉结、领带,是属于成熟男性的性感领域,江雁微觉得眼前的一幕冲击性十足,他不自觉上手碰了碰。
喉结又滚了一下,陆执捉住他的手,“宝贝,亲一下好不好?”
江雁微一顿,唇碰了下他的喉结,一触即分。
陆执吃吃低笑,气流扑在江雁微耳畔,“等我回来……吃大餐……”
陆执走了,江雁微原地静了一下,碰了碰滚烫的耳廓,转身进浴室冲到了把冷水。
等体内的燥意散去,他换了一身低调的衣服,戴上黑色帽子和口罩,离开酒店,去往约好的地点。
走进偏僻的咖啡屋,规模很小,就两张小桌,也没客人,只有柜台那里有两人。
店员打扮的人正在教一个外国人给咖啡拉花。
外国人个头高大,穿着黑色长风衣,气质犀利,脸上满是和善,看起来有点违和。
江雁微一进来,对方机警投来视线,见到目标人物,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张开双臂,“Oh,我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跟陆执那种发自内心的灿烂阳光不同,这个人的笑容很假。
江雁微几不可见地蹙眉,心情直线下降,见到这人会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勃朗特警官,好久不见。”
叫做勃朗特的警官没能跟许久不见的朋友拥抱,惋惜的碎碎念,“我的朋友,你还是这么冷淡,一点都不可爱,不过大方的勃朗特不会跟你计较。”
他加快手上的速度,在店员小姐惊讶的目光下,飞快完成拉花,端到江雁微面前,两人相对坐下。
勃朗特警官:“A,不尝尝我的手艺?”
对方的口音是外国人常有别扭,江雁微把咖啡推回去,“抱歉,最近不喜欢喝咖啡。”
“好吧,那真是太遗憾了。”勃朗特端起咖啡自己喝,眯着眼睛打量江雁微,“A,你长大了,我刚见你的时候,你瘦巴巴的像只猴子。”
江雁微淡淡道:“那您的眼神可能不太好。”
勃朗特又嘟囔几句不可爱。
江雁微心里不耐,面上不显:“警官,我来这里并没有叙旧的意思。”
勃朗特摊手,“好吧好吧,让我们来说说正事,实验室逃脱的那群臭老鼠建立了新的窝点,我们追踪这么多年已经有些眉目,他们这次把手伸进华国确实出人意料,或许是你们这批幸存的小可怜,对他们来说比较重要。”
江雁微:“这里来了多少人?”
勃朗特:“不多,五个,我们已经完全掌控了他们的动向,今晚就能一锅端走。”
江雁微心下一松。
勃朗特:“但是,A,别松懈得太早,我觉得他们不会放弃捕捉你,你最好的选择是跟我们走。”
显然,勃朗特非要见他的目的就在这里,江雁微不为所动,“我不想跟你们走,警官。”
勃朗特耸肩,“好吧,这时你的自由,当然在我们离开前,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能来找我。祝你好运,我的朋友,相信你的小男朋友也跟我抱有一样的期望。”
江雁微蓦地抬眼,“你调查他!”
“奥,冷静冷静,伙计,为了你的安全,我当然得查查你身边的人,而且你那小男朋友背景可不一般,碰一下得有一屁股麻烦,臭老鼠们可不敢动这种棘手的家伙。我的朋友,你才是他们的目标。你的小男朋友比你安全得多。”
如果是之前,江雁微当然会选择跟着这支国际救援小队走,但现在不行,他有放不下的人。
如果他走了,陆执怎么办?这个问题,江雁微已经思索了很久,他想过跟陆执说清楚,但不行,唯独这件事他不想让陆执知道,更不能让陆执搅和进来。
但如果瞒着他离开,陆执会有多难过,江雁微并不觉得那种以“为你好”的理由做出让对方伤心的事是个好的选择,换位思考,只会更让人生气。
江雁微最终考虑到的只能是折中的办法,解决掉国内的危险,他们就是相对安全的。
至于国外虎视眈眈的敌人,勃朗特已经说了他们摸到了敌人老巢的线索,江雁微只能相信他们的能力。
*
陆执这边的谈判相当顺利,他拍拍对方负责谈判的人肩膀,夸道:“哥们,上道。”
对方年轻的负责人笑容虚弱:“陆先生,合作愉快,一会儿我在酒店订一桌,不知道您……”
陆执连连摇头,“我晚上有约会,很重要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