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不论心,故会伪装。
同盟之事诸多,刀行何尝不知。
他的确是与同盟会有些交际往来,也有些事情需要他主持或是委托办理,但并不意味他不正直不公正,相反因此而更为上心。
刀行策也并未表面念酒是他这边的人,因此在同盟之中也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于后辈或是道友也算是较好。
至于方才与卿逸的交谈间,实则是在问到念酒的顺序牌号后想着之后赶着时间掐点过来,也是因为今日的事务繁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刀行策过目吩咐,除去那明面上的情况,他还要私下参与些旁的会议商讨,见几位人物,只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只道是一贯的态度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因而此前每每与念酒多有交谈就容易争论,但如今前几日未见,反倒是显得亲近了些,刀行策对于念酒这态度的忽然转变说来多少是有些别扭,多是不好意思。
也是此后想起来自己毕竟也是长了念酒不少年岁,先前还那般与他如同同龄般争论不休,又差点失手伤人,到底过意不去。
因而刀行也是打算做些榜样,能够多给那家伙多担着点,他自个没察觉到的情愫感官,但是卿逸未必不知。
但是从他言语火急火燎又别扭成这样的情绪之中也能察觉,太过明显了,明显到就连卿逸心里也难免觉得有些倦怠不解,甚至难得的因情绪变动而感到憋闷。
若是这时候念酒读心,想必知晓卿逸心中所想,还要笑话几分。
其实这么一回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简单来说就是以我的角度看来,你跟他好,他不表示却心中惦记着你,让我作传话筒,你也不关心我,反倒与他眉来眼去情意绵绵,一瞧就知晓。
卿逸吃醋了,但他不说,只是一味的挑拨离间,只是这或许也不必挑拨,毕竟也并不熟悉。
只可惜念酒方才所见的那般嘈杂,也无心对熟识之人读心观察,于是在了解到刀行策的情况下,只是暂时与卿逸一同靠边站着观摩打量。
想起方才所见,念酒也是期间提醒,瞧着周围看似无意看景。
“方才、我见到先前那人了。”
这样不明不白的暗示,反倒是卿逸才能听得分析,若非说的是上次跟踪前去一事,也知晓没什么别的事情能够见闻,“嗯。”
念酒瞧他态度淡漠,以往也不会多问,但如今反倒有些发笑起来,用臂膀朝他那边靠上几分。
“道长这是怎得了?莫不是看见了什么。”这一副忽然调侃的态度,看着也不觉几分笑意浮现。
卿逸只是瞥了一眼,适才回神,“无妨。”
念酒不懂,只觉得或许是他方才遇到了些什么情形,于是只是暗示般告知自己从中了解到的消息,试图从卿逸道长这边听到些什么情况,“他先前在灵兽出现时与徐尚井交谈几分,我原没认出来,气质差异也有些颇大,如今才反应过来。”
“听闻是世家子弟,他与他师弟一块,不知是否参与期间,但看样子他们也是前来比试。”念酒说着目光朝着那边望去,也不知晓瞧见了什么,只是松开抱臂暂且结束话语,“也是、我们先看看周遭间会有什么变动,”
看样子那边似乎有些什么事情。
只是大致瞧着去,似乎是与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同身份之人在那边二三商议,似乎在谈论什么阴谋邪策般。
念酒见状,只是朝卿逸道长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自己则是主动过去,凑近些距离故作无意间听闻几分,但与他们的角度也不好察觉。
那些人先前并未见过,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估计这其中又发生了些什么?但多少也是围在那小师弟周围。
“他走了啊?我就说他那样的人、你别接触,表面上看着恭谦端和,实际上不知晓心里边想着些什么坏心思。”那看着与那小师弟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勾肩搭背般将手放在小师弟的肩膀上边,朝周围瞧了几眼提醒道。
“上次我好端端的偷溜出去玩,结果一下就被发现拎回来挨了一顿鞭子,在路上分明他就看到我了,也没有其他人知晓,他那人没安好心,等会将你耍的团团转!”这事情也不知晓是有目共睹,还是大家伙同仇敌忾,反正七嘴八舌都是在贬低抱怨的。
“刚刚我还看到他故意去勾搭别人,就想要叛出师门,也不知晓他一个奴才生的搞这么清高自傲,成日都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真让人厌恶。”那另外一旁的少年也是接着说道。
“你不要与他那样的人往来太多,听你父亲的只管让他干事就是,还叫他师兄作甚?”看来他们此处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游说那少年的,说时还朝兜里掏了几瓶丹药递过去。
“呐,这是我父亲让我带的丹药,以防万一,也给你们每人拿了几瓶。”说罢就大致分发了一下,“待会比试的时候记得小心些,别受伤了。”
看样子这些小孩关系也算不错,就是不知是真是假,念酒稍微一窥,也从中发现些不同,多是个个小门派别的弟子或是子嗣,说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总感觉好似是故意排斥小师弟的那师兄的样子。
“他啊,他不过就是个门派外门弟子,哪里有那等能力拔得头筹,使得同盟认可,他这次前来打什么算盘我们都晓得,你别被他骑到头上去了才知晓。”
那小师弟看着也是柔柔弱弱并不高的样子,大抵之稚气未脱,见周围人为自己打抱不平出主意,只是支支吾吾着时不时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嗯哼的应上几句。
“师兄没有……”这样弱弱的解释着,还真有几份委屈的模样。
“别多管闲事,你父亲还不知晓吗?他向来都只是陪同你一块来的,说吧,是不是他使唤你做些什么了?”周遭的人七嘴八舌围在他身边替他出着主意,看来也都是一同长大的,只不过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却也不为人知。
“不提他,无非就是个外门弟子,若是让他去做杂役也是愿意的很。”那少年说罢将手中提着的剑朝前甩了下,不知晓是在甩掉些什么脏东西似的。
看样子这种场面的确少见,更何况是几个少年背靠小门小派,多少也算是有些底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乏能够知晓他们如若不是门派长老的弟子就是核心人物的子嗣,不若也不会这般傲气。
只是到底太过小家子气了,刻意为难人还是太显然了。
他们未必不知,这同盟虽说人多眼杂,但也是有诸多少见,无论是小门小户的传承子弟,还是大宗的天赋异禀,多少也都是为了一定的目的而来,毕竟表面上是为同盟,但私底下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就连普通人也都是这样,他们总归为自己寻一条出路才是。
因而期间也少不得有普通人想要拉拢游说,结交一些较为厉害的人,或是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
只是如今看着他们年纪尚小,虽不会隐藏,但是周身多少也只有一点儿稀薄的灵力,想必也算是半只脚迈入修仙,但到底还是不太够格,因此在资源不充足的情况下,也都如同饿狼分食,资源能多抢一点就是,别让其他人占去了。
如此一来,他们此刻的心性多少是环境使然,或是家中告诉他们应该如何作为,或许这一刻,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生起就已经很明显了。
小门小派的,也只有排头首位的几个才能得到稍好些的资源,剩下的无异于是多少人为了那么一小口而争夺,勾心斗角,暗中算计,这样的排斥也并无不可能。
到底是有着不少差异,念酒此刻或许才真正察觉到,普通人比不上寻常的修士,那些修士也未必比得上散修,而散修到底是无法与大宗门的弟子相与之比较的。
说起来,也不单是他们这样,多少人心中是有成见,也自然少不得恶意。
那些修士的道路自然是比起他们的好上许多,但像他们寻常人,若是能够进些小门小户也就知足的,那些个大宗门大宗族的也不大敢想,到底是自知之明知晓对方瞧不上自己,可偏生小宗门派能够有机会与之一博,于是也生出了不少的恶意,想要拼尽全力去争夺。
这或许也是他们这般作为的缘由。
只可惜如今前来的人里边,或许也有不少互相认识的,先前未曾观察注意,如今才发现与他们师兄弟一同前来的也不单只有他们自己,那些小宗小门的世家子弟里面都认识结交多年,前来同盟互相有个扶持庇护也正常,因而大多都是聚在一块。
想要挤掉旁人,才能有自己的位置,多少也是站在他们的角度看、是合乎其理的。
念酒方才瞧去未曾看见张谦许,也许是去别处,或是被刻意支开了来,而如今那小师弟身边反而围着不少人,也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
到底是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只有十几来岁,虽说能进来,但是从其脚步虚浮身形瘦弱就能看出,大多都是些依附于小世家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
看来有的人的确是心比天高,好似早早就知晓什么,在里边暗中议论着。
只可惜这样的结局,似乎很容易就看清楚了。
念酒有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说道这种情况,或许这就是时代之中不同的处境阶段,但他纵然有心,也知晓这种出生即带的阴影与背影,是难以抹除的。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原生家庭所带来的影响,纵然后来想拜托,也需要比起旁人更为挣扎努力,清醒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