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映仪怔在原地,低声道歉:“抱歉,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们,我只是希望过回正常的生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岁安努力找回冷静,对着吕映仪微微福身:“民妇现在就教您一道菜,之后王妃也不必再特意召见民妇了。”
除了点头,吕映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柱香时间里,厨房里只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除了必要的指导外,李岁安不多说一句话,吕映仪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想到吕映仪必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李岁安没有教她太复杂的菜,选了一道简单易上手的清炒时蔬。
菜色简单,吕映仪很快就能自己做出这道菜,见状,李岁安利落地告辞不再多留,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吕映仪终于开口。
“岁安姐,秀兰是整个营门城的恩人,也是我大晋的恩人。我和王爷是想让大晋英雄的家人得以被善待才做出之前的所有事情,现在想想是我们鲁莽了,能教出秀兰那般聪慧勇敢的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是需要别人同情怜悯之人。”
她看着李岁安的眼睛,万分真诚:“是我和王爷狭隘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生活。对秀兰的感恩,我们会用别的方式来表示。映仪真心愿您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李岁安没有回头:“多谢王妃娘娘体谅,娘娘珍重。”
当晚,吕映仪将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告诉陈怀玦。
陈怀玦听完沉默良久,内心极为感慨,当即下令撤回了所有因特意照顾李岁安而所做的一切安排。
自那以后,李岁安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她想要的平静,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剩下的三个孩子越发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她脸上的笑偶尔也会露出几分笑意。
吕映仪还是每日乐此不疲地到伙房帮忙,有时也会碰到李岁安,两人偶尔交谈几句,不过分亲热,也不会刻意避开。
时光匆匆如流水,营门诸事都上了轨道,新任的郡守也从京城启程,不日就会到达,堤坝和河渠也终于有了雏形,也不再需要陈怀玦时时盯着,可以彻底放权给张士逵和容珲。
既然此间事了,陈怀玦毫不耽搁地准备起回京的事宜。
吕映仪反而有些舍不得,她旁敲侧击地问过陈怀玦为什么这么着急。
陈怀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追其原因,和吕映仪为什么会来到营门脱不开关系,他不想让她多心,可是,这笔帐,他必须要算。
大晋这些年民风愈加保守,女子甚少离开家门外出走动,但凡女子抛头露面便会被人口诛笔伐。
吕映仪做事向来谨慎,可这次却一反常态独自奔波千里为他送来粮草。那日他问起,吕映仪顾左右而言,他明白吕映仪是不想让他担心,因而没有追问,而是悄悄派人回京将事情完全了解清楚。如今是时候回京,将新仇旧帐一一算清楚。
即便吕映仪一拖再拖,故意慢吞吞收拾行装,回京的日子还是到了。
陈怀玦明白吕映仪对于自由的渴望,尽量将回去的路走得很慢,可再慢,五日的功夫,也已经走到了城郊。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巨大城门,吕映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