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
陈怀玦弯着腰,手垂下来,指尖夹着一片树叶,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望向刘寿的眼神凌厉:“刘大人,日后多注意些,有些东西沾在身上,会坏了自身体面。”
他扯过刘寿的手,将手里的树叶放在他手心,刘寿就这样维持着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捧着树叶的样子躺在地上,直到陈怀玦的身影完全消失,他带来的家丁管事才敢上前将他扶起。
还没等他回过神,王阔之已经扑倒他身上,发了疯似的又撕又打。不知他一个五旬老汉哪里来的力气,一群家丁一时间愣是没有拉开。
刘寿肥硕的身子在地上扭动,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王阔之被几个家丁架着动弹不得,嘴里依然不停咒骂着刘寿,丝毫看不出读书人的模样。
刘寿被扶着站稳,将一口血沫狠狠啐在王阔之脸上,恶狠狠地说:“老贼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出卖我。”
“刘寿老儿,是你不讲信用在先,还用我的妻儿要挟我,你怎么有脸骂我,我要告到圣上那里,让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你告啊,你就是告到圣上面前又如何,奏折是你写的,扣粮扣人是你提议的,说破天,也是你利欲熏心挑拨天家兄弟情谊,与我何干?”
王阔之紧盯着刘寿,恨不能用眼神剜下他一块肉:“如果不是你唆使我,我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不过与你私下闲话几句,是你迫不及待跑到圣上面前邀功,当初既做了,今日就要承受这份报应,至于我,再这么说也是国丈,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刘寿对着柯管事使了个眼色,“既然王大人喜欢躲,那就再躲远一点吧,您的妻儿,我会照顾好的。”
王阔之瞳孔一缩,立时就要大喊,却被柯管事一下子塞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
从别院离开走出一段距离,章武才将自己的疑惑低声问出口:“殿下,您就这么走了?”
“戏看够了,自然该走了。”
“您走了,王大人……”
“我今日走不走,刘寿不会让王阔之活着到皇上面前指认他的。”
看着章武表情纠结的样子,陈怀玦继续说:“你是觉得这不是本王的作风吗?”
章武老实地点头:“是。”
陈怀玦垂眸:“这次去营门所见到的每一个场景都如同人间炼狱。那一幕幕,本王此生都必将刻骨铭心,一个贪官污吏,一个奸佞小人对于社稷的危害,本王亲眼目睹,王阔之死得不冤。”
陈怀玦回头看了看别院的方向:“王阔之罪有应得,至于刘寿,也不会得意太久了。本王曾经太过于心慈手软,如今才明白朝堂不是佛堂,仁心是圣上需要的东西,至于这些肮脏的事情,自有本王代劳。”
章武静静听着,静静思索,随着陈怀玦话音落下,他的目光也变得更为坚定:“属下明白了。”
一抹夕阳照在陈怀玦身上,他嘴角含笑,神采飞扬的面庞比夕阳还要耀眼上几分。
“走吧,回王府,王妃还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