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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我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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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明白要为之奋斗终生的事,那实在是再幸运不过了。如果在三十岁的时候,某一天突然顿悟,自己原来要做的是与现在手中桩桩事务有天壤之别的其他事,因而带着数十年来的人生经验,马不停蹄地赶去正确的方向,也是快意人生的启程之日。

但人生哪能那么容易分得清什么是正确的方向,平凡而普通的一生,同样是美好的一生。

双手掐着男朋友的脖子,指环硌在皮肤上留下压迫血管的红痕,今井元岚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他摁倒在沙发上的人,手指慢慢收紧。

“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吧。”

他在十五岁的年纪失去了他的至亲,在同一年回到熊本,也在同一年与自己的挚友分别。而同样是在那一年他拿起了武士刀,在坂诘师父的道场学起了他迄今为止能胸有成竹地对任何人说自己“擅长”的剑术。甚至连他成为审神者也是在同一年。他十五岁的时候能想象到自己未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不会,他那时候满脑子只有他绝对不要拖哥哥姐姐后腿这件事。

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人生有了很大改变?也许是为了明由小姐,第一次把人类当成敌人的时候。人类的纷争是不会停止的,也不会在某一天毫无征兆的中断,它永远存在,以各种形式存在。

如今他已然明白有多少人在那起事件中出了力,但那个时候,他在异能特务科的监狱里,确实思考过自己死后的事。满含怨气死去的人类的灵魂,是有可能变成像雨女小姐一样的妖怪的。可他没什么怨气,死了就是死了,大部分人类也同他一样,死前的不甘与愤懑还远远不到让他的灵魂成为恶鬼的程度。

只是有些遗憾。从那时起,便注定了一些事。

他此生都要背负着这样的过去活着。他没有后悔,不管过程如何,因他而死的人都是该死之人,而设计利用他的人,在早田先生插手之后也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早田先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符术师,而是很有手段和远见的人,不然怎么会成为他从不会忤逆的上司。

他不再害怕受伤,任何疼痛和绝望都已然离他远去。仿佛他的脑容量一夜之间变得很小,小得只能容下几位亲人朋友,还有身边的刀剑。

他早就明白,世上只有两种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异能力者得以相对自由地在现世生存。一种是像芥川一样凭借自身实力成为犯罪组织不可或缺的一员,哪怕成为通缉令贴满横滨大街小巷的通缉犯也丝毫不畏惧特务科的制裁——还懂得去便利店找椎名小姐问他的下落,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而另一种,便是同他一般“自愿”接受异能特务科的管控。镜花小姐和他的处境何其相似,现在有侦探社为她背书,年龄尚且不足十五岁,所犯罪行都是在教唆和逼迫下进行的,异能特务科必然会特殊处理。不愿意接受的下场也很简单,看看大雾的始作俑者就知道了。

因此,他更明白自己现在有多想掐死恋人关系维持了不到两个月的男朋友。

“是我不够听话吗,‘传平先生’,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因为他只为异能特务科打了一年份白工?只戴了三百六十五天电子手铐?只挂上了一个仅在档案文件里有用的名头?

他故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松开手,坐回另一边的单人沙发。

“不过,你要当一辈子军警,没比我好到哪去吧,曾经是犯罪组织干部的传平先生。”

“……”

“怪不得你的队长会对我称呼你‘传平’表示惊奇,原来那是你以前在其他组织里的名字。”难道他又被误会了什么。当初坂口安吾首先叫出的也是这个名字,这正说明,军警人员档案里也是“条野传平”。

条野采菊料想到听者会有激烈的反应,但却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双手离开他脖颈的人缩回另一边的单人沙发,捧起桌上的梅子酒。发泄过后,又因为喝到一天没碰的梅子酒而表现出了心满意足。

“明明你比我还过分。”

条野采菊无法反驳。单论“过分”与否,他身为曾经真实存在的犯罪组织的一员,犯下的罪行确实比仅仅是受引诱而报复性残害他人的恋人严重多了。

被他们忽视的电视正在播报明日的天气,梅雨季的威力即将逐渐显现。

一杯梅子酒还不够。已经喝完一瓶的人去冰箱里拿出了第二瓶。

之后是第三瓶。即使瓶装的量很小,但这样喝下去也不行。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独自占据一个沙发的人此刻的情绪波动,其中夹杂了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心情。

少见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的人,不停地喝梅子酒不过是想转移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复杂且波动丰富的情绪只会影响他做出正确的决策——但这种时候,他没有决策要做。

所以,在条野采菊以强硬态度阻止今井元岚打开第三瓶梅子酒的时候,被阻止的人以更加强硬的态度用胳膊勾住了条野采菊的脖子。

“如果你想不起当年你对我的不耐烦态度,现在,我帮你回想起来吧。”

往事重提,总要引发些不必要的争端。而在他们名正言顺成为恋人的现在,这份争端被更年长些的人以自己的原则终结。

他被咬到的地方没有留下牙印,更别说疼痛,但异能力偏偏是操纵痛觉的恋人有的是方法让他以别的方式代偿。似电流般瞬间在身体里传开的细微痛感比静电稍有实感,但远比不上舌尖的酥麻后隐藏的刺痛。

他不喜欢疼痛,也无法忍受。这种不喜欢也被他带到了工作里。如果他仍然是犯罪组织成员的身份,想从阶下囚的嘴里撬出想要的信息,方法多得是。但既然现如今他远离过去的一切,有了新的身份,旧有的手段凭空消失,但双眼失明之后带来的新的生活方式,让他拥有别人难以复刻的工作方式。

醉意上头的人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充满挑衅意味的话。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便故技重施再次张嘴咬在他的肩头。当然结果显而易见。

面前的人心情起伏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出在他身上。大概是“原来我们都是坏人,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的想法。但在破坏气氛的天赋和胡言乱语的天赋一样顶级的人面前……他完全没机会解释。他比岚本人更了解什么是犯罪组织、什么是黑手党,也知道身处黑白之间的混沌地带会遇到什么,结局又是什么。

一念之差,他们的故事就会同现在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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