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说放就放啊,”岑帆看向愚蠢的年轻人,“那个王远关系可比你硬多了,我这种一线员工当然捞不出来你,去找霍染叫后援了。怎么就不是最快速度?”
“……谢谢您二位,”曜灵心想果然在哪都脱不开裙带关系,霍染来头还不小,“王远还……怎么样了?”
“没死,虽然脖子差点被拽断,已经从医疗舱出来了。”岑帆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鬼鬼祟祟地低声道,“很可惜没摘了他的头?”
“怎么会呢,关心一下同学而已。”曜灵猛地后退一步,扯开话题道,“刚才那满墙的眼珠子是什么?”
“你第一次来,以后习惯就好了。”岑帆满不在意道,“就是个监控,特意设计成这样的外形给人威慑心理。”
“……很有创意。”曜灵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脑袋隐隐作痛。
“呦,看来你那间还是特殊待遇,开声波了。”岑帆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也难怪王远这么阴你,他头都快被你掰掉了,那一身血流的,真是瘆人。”
“……对啊,吓死我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谢谢您了。”曜灵心里吐槽,那是我的血好吧?!
她在高强度的折磨中放松下来,这一放松肢体也变得迟钝起来,刚迈出一步就双腿一软踉跄几步,不得不尴尬地望向满脸嘲讽的岑帆。
“走吧,都快上课了。”岑帆看看时间,“你去我隔壁办公室躺会儿吧,那儿的医疗舱能让你赶上最后一节课。”
“用得着这么拼吗?!”曜灵绝望哀嚎。
身体激素水平重归正常,大脑中的嗡鸣声像镶嵌在血肉之中挥之不去;曜灵疼到甚至在无法确定岑帆一个指挥作战系老师怀揣什么样心思的情况下,浑浑噩噩不知怎样躺到了所谓的医疗舱。
不会再糟糕了。
眼皮沉重得打架,视线天旋地转,四肢沉重得马上要坠入深渊。
昏过去之前,曜灵突然想起什么,强撑着问道:“……容与呢?”
“好好地回你家去了。”岑帆黑着脸说,“没看出来你是真情种啊。”
说什么呢,嚷嚷得听不清。回去再跟容与算账吧。
曜灵的身体终于结束长达数天的疲惫,陷入沉睡。
星球在天幕中无声转动,曜灵醒来时感觉身体轻盈到不可置信。
岑帆正蹲守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中优雅地端着一壶热茶,听到声响立刻转过头来,说:
“再不醒我就要叫你了,看来医疗舱预计的苏醒时间误差不大。”
曜灵懵懵的,他补充道:“走吧,自己去集合,劳改时长是五天。”
“……劳改?!”曜灵拧着眉头大喊。
“你打架斗殴不得去吗?”岑帆夸张地揉揉耳朵,“只是去打包回收异形残骸又不是叫你去战场,吵什么。”
曜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幕幕幻想出来的畸形物种,头皮不禁发麻。
“王远也去?”她问。
“去吧。”岑帆警告道,“连续两次斗殴记过,毕业分配到边境前线当探察员啊,一辈子没有出路,你可想清楚了。”
吓唬谁呢,曜灵满不在意地前往集合地点,这种话在学生时代可听了太多了,心里早就麻木了。
集合地在一辆飞船旁边。飞船整体呈流线型,船身通体银白色,形状狭长,从中间偏前的位置打开一扇小门。
曜灵还没进去,就看到了两个熟人——问渊和王远。
他们旁边有个绿色皮肤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实验体,扎了个麻花辫垂在脑侧,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身体惊惧地抖着;王远站在他对面气势汹汹地吵些什么,问渊不动声色地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神情飘忽,眼神阴森可怖。
不知是不是绿皮肤不为所动惹怒了王远,又或者是他本身脑子不正常。
他怒气冲冲地向绿皮肤逼近两步,那个倒霉蛋无助地环视四周,发现仅有的两人都佯装忙碌,没人愿意管这种闲事。
就在他缩起脖子准备承受暴风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曜灵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无人注意到问渊往前虚晃了一步。
曜灵本来就一肚子火,眼下刚好找到这个嗑药的瘪犊子,立刻站在他的对面;两人挨得极近,表情极度阴霾,曜灵甚至能感觉到肾上腺素飙升之后给肌肉带来的战栗感——这让她看起来暴戾又疯狂。
王远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随即反映过来自己竟然会怕这么个货色,再次昂首挺胸与曜灵对视。
“你最近好这口?”王远讥讽道,“回回都护着实验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是啊,我博爱众生。”曜灵懒得跟他吵,说:“看来你的脖子很结实。”
“你也不赖。”王远笑道,“脑袋很结实。”
她作势要往前走,王远草木皆兵地后退一步,意识到自己丢了面子,正要恼羞成怒说些什么,只见曜灵抬起手摆了摆,身体向他逼近,挑衅地挑起右侧眉毛,一字一顿地威胁道:
“别忘了我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