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还待再说什么,师吴青却拽了拽她胳膊。
他拽的还是上臂,就很奇怪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茧子。
怎么回事,就这么喜欢拽人胳膊?
师吴青冲她摇头,说:“走吧。”
“可……”
“别可了,清官难都断家务事,你能?”
“……”
李会无语,把张令初的书包还给她,临走之前对她说道:“他再打你,你就给老师说。然后这周末你语文作业多一个检讨书,知道吗?”
“嗯……”
张令初又往爷爷身后躲了躲。
李会扶额。
合着人家提防的是自己。
好好好,是自己多管闲事是吧。
她跟着师吴青往回走,走出几步后突然满脸崩溃:“啊,这都什么家庭啊。”
师吴青笑了:“乡里多的是留守儿童,这种家庭不会是偶然,你不知道?”
李会说:“我知道啊,可也没想到会……”
她回头看了看张令初的家。
农村最常见的土屋,灰蒙蒙的屋顶,亮着些许暖黄灯光。
而她并不知道,张令初之后会面临什么,也不敢好奇。
师吴青走在前头,闻言止了脚步,回头:“还在想呢,不先想想你等会儿该怎么回去?”
李会:“……”
她表情切换似幻灯片,转瞬就茫然无助又可怜地看着师吴青。
后者不语,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问了句没来由的话:“师先生,你有多高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那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师先生,你好无聊呀。”
师吴青嗤了一声,才道:“187。”
李会照着他肩膀比划了一下本地人的平均身高,大多在一米七几,而她更是矮子里的翘楚,一米六还不到。
她说:“在本地很少看到你这么高的啊,怎么长这么高的啊?”莫非小时候把牛奶当饭吃的?
师吴青想了想,道:“大概跟我有一半北方人的基因有关吧,在我爸他们家那边,我这个头大概只能算平均值。”
李会想了想那场面,汗颜:“好可怕,你们家怕是个顶个的杏鲍菇,就我们南方盛产小土豆是吧。”
“哈哈……”这传神的形容,师吴青笑出声,道:“该说不说,我其实是南方人。”
“啊?”
“我爸入赘过来的啊。”师吴青道:“你说我有没有拉高本地人的平均身高?”
李会愣住:“……这也算?”
“应该算的吧。”师吴青道:“我户口上可写着青龙镇人士。”
李会汗颜,主动结束这没啥营养的对话,小跑着往上走了两步,与他视线站平了,才捧着双手衷心道:“我早就听说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园长你最人美心善了,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去对不对。”
师吴青看着她飞彩虹屁,不由心血来潮想逗逗她,于是掏了掏耳朵:“那你可能听错了,我人丑心黑,你今天这遭算是自入虎穴,小老师,你完了,上了我这白鹤山,就得做好回不去的心理准备。”
“……”
他说得严肃,仿佛确有其事似的,李会听着听着,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师吴青挑眉问:“你不怕么?”
“怕什么?”李会往前走,又回头看他:“怕你啊?”
“……”师吴青没所谓地耸耸肩:“毕竟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李会说:“如果照书里的套路,那我应该能收获一段堪称奇幻的感情呀?”
师吴青:“……”想得还挺美。
李会说:“我之前真的见过你。”
“哦?”
师吴青心说,这真不是稀奇事。
青龙镇上上下下,认识他的人多了去。
“那个什么,政哥摩托维修店,还有名字叫“一家面包店”的店……我有看到你经常出现在店里,那些都是你的店吗?”
“不算。”
“啊?”
不算?
什么叫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