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可能真的是这样,她在心里质问自己,到底还要多久她才能有信心和卢修斯·马尔福平起平坐?希望她还能活到那一天,说不定在那之前卢修斯就会设计陷害她,让魔法部冻结布莱克的全部家产。到时候她或许会饿死在伦敦街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听我的,快把帽子戴上,否则绝对会发烧头痛……”
可是前面的人不回话,反而加快了速度。
“好吧,好吧。其实淋雨也挺有意思的,我一直想试试把自己淋得透透的,连内裤也不剩下……”弗雷德把自己的兜帽也摘了下来,“我陪你。”
爱得莱德猛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朝前走的弗雷德。他真的摘下了魁地奇球服的帽子,雨水一点一滴地落在他蓬乱的红色头发上,原本鲜红的球服完全淋湿了变得有些黯淡。
“你没必要……”她刚想出声就被打断了。
“我陪你。你想去走走吗?但我不推荐禁林,下雨天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弗雷德反倒是越过她继续向前。见她沉默着没有回应,弗雷德又重复了一遍,“我陪你。”
爱得莱德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心里有些发酸。她的眼泪在雨水的掩护下越来越不受控制,喉咙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今天那场比赛其实挺悬的。老实说,光轮2001可真快啊,比我那把破烂好多了……”
“幸亏哈利比马尔福机灵,不过他那条胳膊……老天爷,我们已经尽力了,游走球完全失去控制是不常见的情况……”
“今天你来看比赛了吗?拉文克劳最近好像改变了进攻策略,伍德一直想搞到一些最新的情报……”
可是不管弗雷德说什么她都不答话,只是一直盯着他慢慢被沾湿、贴紧脑袋的头发——就像一团快要被雨浇灭的火,爱得莱德不忍心看它熄灭。
“其实你刚才看的那朵云,有点像只小兔子。”弗雷德还在继续。
原来连这种跳脱的心情也是可以得到共鸣的吗?爱得莱德突然顿了顿,猛吸一口气,“已经够了。”她把自己的帽子戴上,又抬起胳膊将弗雷德的兜帽扣在了他头上,“我把帽子戴上,你也把帽子戴上,否则真的会生病的。”
“你不在乎自己生不生病,却在乎我生病?”弗雷德调整了一下帽檐的高度,好让视线不受阻碍。爱得莱德跟他比起来可太矮了,胳膊举起来能够到的高度也很有限。
“我不想别人因为我受到伤害。”不仅仅是眼前的人,爱得莱德不希望自己连累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担心那些恶作剧会误伤到曼蒂,所以最近已经开始减少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在拉文克劳塔。她也不想那些朋友为她同斯莱特林们起争执,于是总像刚才那样随便编些由头,把许多事情瞒了下来。
“好啦!我们找一个不淋雨也能散心的地方吧,跟我来……”弗雷德伸手抓住了爱得莱德的胳膊,带着她朝魁地奇球场的方向跑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爱得莱德不算陌生,是她常常独自散心的木桥。
终于摆脱大雨使弗雷德松了口气,他胡乱地抓了抓自己已经湿透的头发,露出了额头来,倒是比平常的样子看上去清爽很多。
爱得莱德远眺着远处的黑湖,经历了这一段插曲,她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薄雾笼罩着倚靠黑湖耸立的两座山丘,让人看不清它们之间的风景。她盯着这幅场景看入了神,却不知道身边的人也正欣赏着她的眼眸——静谧深邃的海蓝色瞳孔。
“其实你的作业是被那些家伙弄湿的吧?”弗雷德在心里默数着她被沾湿了的睫毛。难道女孩子的睫毛都是这么浓密吗?可能只是他从没想起来观察过别人的睫毛罢了。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没看清那人的脸,但应该是个个子不矮的男生。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会等到他毕业的前一天把他的结课论文全部撕碎。”
弗雷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爱得莱德终于愿意看向他,视线却也在第一秒被他闪着光的眼睛吸引——像个蓝色的玻璃珠,比她自己的瞳孔颜色浅许多,更像是天空的颜色。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要怎么说呢……”弗雷德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合适的词,却好像怎么都词不达意,“就是比看起来要……要……”
“要什么?”爱得莱德不否认自己有些期待接下来会蹦出来什么字眼。
“要更有意思一些。”话被说出口时,弗雷德简直想要给自己一耳光,这就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词汇。
“这么说我看起来很无趣?”
“不不不!”他连忙否认,“你看上去很沉稳、安静……呃……看上去像是个乖宝宝……”
“这么说我实际上是个聒噪的调皮鬼?”
“也不是!”弗雷德撅起嘴巴拱了拱鼻子,突然眉头一松,“啊,我想起来一个词。其实你有时候说话挺毒舌的,总是挑人家的软处一针见血。”他环抱双臂上下打量了一下正睁圆了眼睛看着他的爱得莱德,“很厉害,也不缺乏坏点子。对吧,布莱克小姐。比如说在别人的番茄汁里加几滴辣椒油……”
“你看见了?!”爱得莱德有些失措,下意识地左右看看,确认旁边没人之后,才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我提前调查过她对辣椒不过敏,而且只有几滴!真的,”她露出无辜的表情望着弗雷德的眼睛,希望不会被他误解,“只有几滴!”
“我知道,是伯斯德故意把你的玻璃杯弄倒在先,我都看着呢。”弗雷德点了点头,来表达自己的认可,“可是我觉得你弄得太轻了。要是我,我就把番茄汁泼到她脸上去,叫她再敢无理取闹。”
当时远远地看着爱得莱德小心翼翼地朝那杯饮料里加辣椒油时,弗雷德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后脑勺还被身旁一头雾水的乔治来了一下。但是他根本忍不住不笑,那实在是太可爱了——不管是爱得莱德的样子,还是她那不够狠毒的反击方式——对于他这个恶作剧大王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宝宝穿着大人的衣服。
“但是你对大部分人都很友好,说话很温柔。”他又补充了一句。
爱得莱德终于呵呵地笑了起来,“其实说真的,我也不太懂得怎么和别人相处。我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同龄人……”为人处世的道理,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后,爱得莱德才开始不断摸索。她曾在书里见过很多不同性格、阶级的人们如何相处,但现实远远比那些理想的场景要复杂得多。
“没关系,你现在做得就很好,爱憎分明没什么不对的。”弗雷德咧开笑脸,“只是恶作剧方面还要下功夫啊。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帮忙,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谢谢你……”爱得莱德抿了抿嘴巴,这句感谢夹杂在已经跑远了的话题里显得有些突兀。
但弗雷德知道,他说这些都是想让她能心情好一点,“不客气,你就当我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现在他终于松了口气,看向旁边的风景。但很快又好像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对了,我是弗雷德。以防你弄错,我还是自报家门比较妥当,免得乔治也跟着沾光。”
爱得莱德的笑容更加不加掩饰,“我知道。”虽然不是每次都能立刻分辨出他们,但她已经破解了这道题的关键,“乔治好像更喜欢让我猜你们谁是谁。”之前两次提问都出自乔治的嘴巴。
“是啊,他挺惊讶居然真的有人能毫不费力地分辨出我们。你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罗恩有时也会猜错。”但也有弗雷德不知道的事。
或许乔治每一次的提问,都在等待一个错误的答案,就像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每次都不会认错他们的人。因为一旦他意识到他等不到了,更复杂的心情就会缠绕住他的手脚,特别是他知道他的兄弟每次都会向这个女孩投去期待的目光。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没和双胞胎兄弟待在一起。”爱得莱德的疑惑有一定的来由,韦斯莱双子分头行动是很罕见的情况。
“是这样的,早上比赛结束得很匆忙,你也知道哈利受伤了,所以我们没来及带走放在更衣室里的东西。拿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巧看见你一个人站在雨里,我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乔治说他有事,就先带着东西回去了……”情况和去年冬天那次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只在于,乔治这次没有再阻拦弗雷德。不过这也同样令弗雷德不解,“他最近挺奇怪的,也不和我说说,说不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爱得莱德听到这,脸颊有些微微发红,这话题对她来说有点儿早,“怎么双胞胎不会告诉彼此自己心仪的对象吗?”
“倒也不是,他上一次追喜欢的姑娘还让我帮忙打配合呢。不过到最后也没个结果,那姑娘和别人在一起了。”弗雷德倒不避讳把兄弟的感情史抖出来,“那你呢?有心仪的男生了吗?我看你挺关注哈利的嘛……”
爱得莱德摇摇头,“哈利是我的朋友,难得有一个和我处境总是很相似的人。”更重要的是,赫敏常常带来他和罗恩的消息,“老实说,我都不太确定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哦说真的,恋爱是门学问,很可惜,我也没办法教给你什么。”弗雷德摇了摇头。照乔治的话说,弗雷德在这门学问上也明显缺乏天赋,“但如果你问问我噼啪爆炸牌怎么玩,我绝对义不容辞。对了,上次的糖好吃吗?青苹果味的应该还不错……”其实那时候看乔治抢先一步把盒子伸过去,他一时间还有些发懵。
“好吃啊,但我其实更好奇棉花是什么味道。你们是怎么做出那些味道奇特的糖果的?……”话题还在继续着。
两个人在木桥上聊了很久,弗雷德对那些糖果的制作工艺大谈特谈,丝毫没有注意到渐渐变黑的天色。直到不得不将城堡里亮起的灯作为唯一光源时,爱得莱德才回到拉文克劳塔中。
“哦!梅林!你怎么了?!爱得莱德。”曼蒂见着浑身湿透的爱得莱德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时,惊讶到连手里的书都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托她的福,现在公共休息室里的许多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包括坐在窗边的迈克尔。
“没什么,我回来的时候脚下太滑,摔进了一个大水坑……”爱得莱德还是像下午时那样编了一个谎话,“但这其实没什么,真正令人难过的是我的作业掉进水里了。”她假装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凑近曼蒂,像是在讨要一些安慰的话。
“别告诉我是魔药学和魔法史的作业……”曼蒂震惊地发问,在得到爱得莱德肯定的眼神后长出了一口气,“梅林的胡子,有够惨的,那些都是明天要交的。”一边推着她朝寝室走去,“你要先去换件衣服,否则一定会生病的。现在就去……”
几分钟之后,爱得莱德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穿着素净的睡衣和拖鞋,脖子上还挂了一条毛巾。她坐在迈克尔对面的沙发上,微微低下头,曼蒂便从她身后伸出两只手,用毛巾胡乱地搓揉着她的头发,“先把头发擦干,然后随便你怎么写作业我都不管。”
“谢谢你,曼蒂。你是最可爱的小女巫。”爱得莱德还笑嘻嘻的,好像下午的事已经被她抛于脑后了。她本就浓密卷曲的头发现在简直成了一团乱麻,乱蓬蓬地堆在头顶上。
没要一会儿,曼蒂便拿着毛巾离开了这里。爱得莱德简单地扒拉了两下头发,重新拿出一卷空白的羊皮纸来——能不能补完这些作业还是个未知数。
“魔法史的作业是默写年代表,我帮你抄一份。”迈克尔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他不管爱得莱德的回答,先一步伸出手去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几张羊皮纸,手边还摊放着要默写的书,“宾斯教授不会看出来的,我会用和我平时不一样的字体……”
“没事不用,”爱得莱德停下手中的羽毛笔,抬头看向他,“魔药学的论文内容我还记得,只需要再写一遍,很快的……”她知道魔法史需要默写的内容十分繁多,恐怕比魔药学的论文还费时间。
“可是已经很晚了,你看,”他指了指桌边的窗户,外面一片漆黑,“我们同时开工还能快一点,否则你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这样吧,下次草药学的记录报告你帮我写,这样就算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爱得莱德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挣扎着答应,“好吧,那下次植物观察我们一组!”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来不及了,但不后悔和弗雷德在木桥待了一下午。
“成交!”这对迈克尔来说也不算损失。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爱得莱德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头也有些发懵。她裹紧外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里的笔却没停下过,倒是惹来了对面人的视线。
“你的作业不是平白无故掉水里的吧?”迈克尔抬手去关上了旁边的窗户,他看到爱得莱德的脸已经有些泛着红晕。
“为什么这么说?”
“摔了个大跟头却连一点擦伤都没有?把你的手给我……”迈克尔放下笔伸出右手,这样就不会打扰对面的她还在书写的另一只。
爱得莱德乖乖地把左手伸出去,果然没有停笔。
她以为迈克尔只是要确认一下她的手上真的没有擦伤,却没想到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很烫,就像迈克尔预料的那样。“而且你这幅样子根本不像是只在路上摔了一跤,整个人都被淋透了。”他松开手,眉头有些发紧,“是不是他们又折腾你了?”
“没有……”爱得莱德抽回手,有些不安地搓捻着衣角。上次在礼堂里出现类似的事情时,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拦住要上去替她打抱不平的安东尼和迈克尔。或许那也是她决定向他们隐瞒的开端。
见爱得莱德不愿意承认,迈克尔只能长出了一口气,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给,这是我课后自己熬制的魔药,可以治伤风感冒。喝了它就快去睡觉吧。”
爱得莱德接过那个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几近透明,摇动起来感觉有些粘稠,“等我写完这篇论文,大概还有三四面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你在发烧。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好几次眼睛都要合上了,这样就算补齐了,斯内普教授看到你歪歪扭扭的字也不会默不作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迈克尔没放过她每一个难受的表情,抄魔法史年代表不需要动什么脑子,他完全可以每隔一会儿抬头看看休息室里的风景,包括他眼前的这一处。
爱得莱德低头看了看羊皮纸上那些潦草的字,迈克尔说得很对,看来横竖也躲不过斯内普教授的批评了。可是她已经写了十一面纸,而现在只剩下三四面……
“十一面纸用了将近四个小时,剩下的怎么说也要至少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你越来越差的状态,可能需要更久。”迈克尔作为拉文克劳的学生,最擅长的便是用理性的事实说话。
可是迈克尔也还在写着,四个小时几乎没停笔,爱得莱德怎么能就这样把他留在这儿自己去呼呼大睡呢。
“我这边大概还要十几分钟就结束了,你看,”他就好像能听到爱得莱德的心声,举起了手里那张羊皮纸,“已经到1923年了。”
爱得莱德还想说些什么,鼻子突然一阵瘙痒,她赶紧捂住嘴巴,“阿嚏!”
迈克尔贴心地给她递了张纸来,“快点,否则我又要少睡几分钟了。记住,一口气把药喝完之后再稍微喝点温水就好,否则这药可有点糊嗓子。”
“谢谢你,科纳。真是太感谢你了,至少我还能少挨一顿骂。”她擦了擦鼻涕,把面前的羊皮纸整理了一下,抱在怀里,又晃了晃那瓶药水,“这药苦吗?”
“不苦,我加了甘草。”迈克尔重新低下头,手里继续抄写着,“这些东西我明天课上给你,晚安,祝你好梦。”
“晚安。”
她回到宿舍之后按迈克尔的说明喝下药水,倒头便沉沉地睡着了。这可能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不知道是药水的作用还是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柔软的海绵里一样,温暖的被窝驱散了寒冷。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然而这一晚的霍格沃茨远没有那么太平,触目惊心的噩耗第二天一早便在学校里散播开。
“或许你们想听一听学校里的重磅新闻吗?只要两个西可。”格兰芬多的小个子精灵耳在周一明媚的早上出现在了拉文克劳的餐桌前。
佐薇·科斯塔,爱得莱德记得这个名字。
拉文克劳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无法判断这个女孩子是否会说出一个值得两个西可的消息。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爱得莱德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枚银币放在佐薇面前,“说来听听。”她已经退烧了,只是鼻子还有些发堵,听起来鼻音很重。
这时候隔壁的桌子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爱得莱德抬头向那边看去,果然不出所料。
“说真的,你今天还是请假吧……”乔治皱了皱眉。
“他昨天干嘛去了?怎么突然就发烧感冒了?”罗恩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魁地奇比赛啊,你个笨蛋……”
佐薇坐到了爱得莱德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但是你们不可以传播,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传到了邓布利多的耳朵里,我们都是要受处罚的。”
“快说,快说。”泰瑞已经等不急了。
爱得莱德的注意力还在另一边,她在心里感到有些愧疚,因为弗雷德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沙哑了,沙哑到让人以为他平常的声音还停留在变声期——听听乔治的声音就能知道了,差距显然。
但他仍然继续拖着鼻音对罗恩说,“……突然下雨了怎么办呢?……你哥哥我还不是要冒着雨继续打球……唉……我这该死的责任心啊……”
“你胡说什么呢,我看哈利也好好的呀。而且你不会以为看台和你们头顶的不是同一片天空吧?”罗恩反驳道,惹得乔治在一旁忍不住发笑。
“我看到了!那天从校医室门口看到的!”身边的佐薇微微抬高了音量,把爱得莱德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刚刚怎么说的?”她询问道。
“她说格兰芬多的科林·克里维变得和洛丽丝夫人一样了。”泰瑞的话,使爱得莱德愣在了原处,刚刚才有些松弛的心弦在这一刻重新绷直。
是的,危险正潜伏在这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