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看着他埋下了这个盒子。”楚沫的眼神落在地上的心形盒子上,神情说不清是唏嘘,还是其他。
“她给顾嵩说……,十二是个特别的数字,代表的独一无二的含义。”像是觉得可笑,楚沫低低的嘲讽一笑,“还真有人信了她的那些鬼话。”
“什么?”叶希疑惑的皱眉,抓住楚沫的手腕,不解的问:“他是谁?谁说了那些话?这很可能和案死者身中十二刀有关,他在哪里?”
感受到手腕处微微的疼痛,楚沫的目光从盒子上收回,她看着叶希,黑色的眼眸冰冷如雪,她缓缓道:“哦,那个人啊,很多年前,就死了。”
“死了?”叶希愣住,然后她再次发现了楚沫异样的情绪。
“你猜一猜,我尸检过程中,我发现了什么结论?”楚沫甩开了叶希的手,笑着看向叶希,语笑晏晏。
楚沫笑的很美,面若桃花,可在这深夜的广场上,夜风飕飕,身边还有一个在痛哭的状若疯子的杀人嫌疑犯,怎么都觉得诡异。
楚沫当初在死者房间里对这个案件不一般的态度和情绪,是不是因为刚刚她口中那个死去多年的人?那个说十二是特别数字的那个人?
五年前,陪着她来到这里,看了那一场离别的前的演唱会,然后还见证了顾嵩埋下那象征爱情盒子的礼物。
夜色中,叶希清隽疏秀的眉目微沉,她眸中更是多了复杂难懂的情绪,有种不符年龄的深沉。
“那你先告诉我,你在法检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同?”冷风灌进了叶希喉咙里,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多了几分冷意。
楚沫挑眉,她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她轻轻咳嗽一声,手指尖轻抚自己那脖颈处的红色的刀片伤痕,问:“你这么确定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发现让你去找了齐润玉。你问他,你们真的是相爱的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十二刀以后,才切断动脉?”叶希的记忆力很好,她清楚的记得警属告诉过她楚沫询问的话。
“你法检的结果,必然和这十二刀有关。”叶希分析道,她思索片刻,然后抬眸看向楚沫,接着道:“这十二刀的下刀手法应该是有不同。”
“确实如此。前十一刀看上去伤害很重,但是都不致命,最后一刀才是死亡的关键。”楚沫眼底有赞赏,推理方面,叶希确实能力不错。
“那就是说,第十二刀和前面十一刀不同。”叶希走到齐润玉身前,看向他问道:“第十二刀,也就是最后一刀……”
“最后一刀,是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你怎么知道?”齐润玉惊呼出声,然后他又懊恼的紧闭嘴唇,不再肯吐出半个字。
“原来如此。”叶希望着齐润玉,眼底说不出是同情,无奈,怜悯,还是……悲伤。
“到头来,他还是心软了。”叶希唇边溢出一声喟叹,伸出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捡起地上一片落下的银杏叶,叶子梗被她捻玩在食指和拇指之间,随着指尖转动而转着圈。
“最后一刀,为什么他自己动手?你是用这个缘由,引得齐润玉愿意劫持你来寻找原因的吧。”叶子转头问楚沫,言语笃定。
“是啊。他会唇语,我背对监控,用唇语问他,并且在监控的盲区给了他刀片。”楚沫回答的很无谓。
“你不惜以身犯法?就为了让他看到刚刚那封信?”叶希的声音更冷了些,眼底那抹清浅到几乎让人看不出的冷厉,让她看起来和平时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你后悔了?被我利用。”楚沫笑。
“好笑吗?”叶希凝视着余娇,缓缓问道。
夜晚风吹的枝桠在空中摇摆,带着夜间独有的寒意,月色淡淡,空气里是沉寂的冷。
“你并不可笑。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因为单纯善良,才会被我利用。你就当上一课吧,这个世间里,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信。”楚沫收了玩世不恭的笑,语气是真城和认真的。
说完,她看向齐润玉,问道:“告诉我最后那一刀之前,他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十二代表什么。”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十二代表的含义,今日离开警署的事我会独自承担。也不会牵连出其他人。”齐润玉此刻收拾好盒子里的物品和信件,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叶希,对楚沫保证道。
“等一下,能不能上我先猜一下?如果我猜出十二代表什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叶希突然打断两人对话,对楚沫道。
楚沫看向叶希,她本能的打算拒绝,可对上对方幽暗的,甚至是带着怒气的眸子,拒绝的话在喉咙处转了一个圈,然后变成一声轻叹:“也罢,今日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说,若是你猜对了,我便回答你一个问题,以后今日之事,你我便无需再提,如何?”
说完,她转头对齐润玉道,“先听她说,她若说的不对,我也告诉你十二代表的含义。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听完你要去警察去自首,将顾嵩的死亡真相说出。”
“好。”叶希和齐润玉均点头道。
叶希整理了一下思绪,嗓音微哑,缓缓道:“若我没猜错,恋人的笔画是十二画。所以十二被赋予了特殊的寓意:难忘。古希腊文化中,十二是完美的数字,代表着完整和圆,而一年有十二个月,象征着时间的流转和变迁,代表着相守一生的承诺。”
“你猜对了。”楚沫叹息道。
楚沫的眸子看向叶希更深沉了,朦胧的月色下,她的思绪像是飘荡进了时空的缝隙之中,多年前,那个人在她耳畔也是用那样淡淡语气说着十二特殊由来。
楚沫的话落,齐润玉的眼眶再度红了起来,他抱着盒子,双手紧紧用力,恨不得将那晚来的礼物镶嵌入心中。
“他最后那一刀……他说……说:如今情债已经偿,你我便再互不相欠。”
“原来如此。”楚沫一怔,低声喃喃。
片刻后,她收敛了情绪,抬眸去对上了叶希复杂幽深的黑眸。她的心一悸,突然间有些后悔答应叶希回答她一个问题。
“我的问题,很简单:那个人,说十二是个特殊意义的人,是不是推理科已经亡故的学姐。”叶希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楚沫,缓缓开口问道。
空气一瞬间仿佛窒息起来,楚沫看向叶希,眼神冷的让人发寒,只听她吐字如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