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奴掉下来了!”赫连昭恐它受伤急得要来抱。
“小心!”
她一心要救狸奴,忘记自己身子重,急走间几乎摔倒在地,陆遐心头一紧,上前一步牢牢扶住,那狸奴不偏不倚,正好扑到两人怀里。
树上男子惊跳着滚下来,不管身上一身尘土,自陆遐怀里扶起她,将赫连昭浑身上下打量遍,确认没有掉一根头发,终于放下心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这个”他一脸急怒,要斥责的话语含在嘴里,又跳起来伸手将一人一猫重重一抱。
“呀好痒!”狸奴掛在她胸口,伸出粉嫩小舌,赫连昭边笑边躲,笑得梨花乱颤。
陆遐与沈应半响相视一笑。
救下狸奴,赫连昭也无事,陆遐两人与他们道别,妙云让两人早课后去见她,眼看着时辰将近。
庵主年事已高不好让她久等。
昨夜到静月庵时天色晚,看不清庵院,白日里果然是另一副景象,客房附近有一片翠竹林,穿过竹林,远处隐隐可见雄伟的庵院,还有巍峨的殿脊,两人举目远山间云雾缭绕。
“好雄伟的庵院!”
待两人走到静月庵正门前,巍峨大殿内佛幔分垂,檀香氲氤,佛音袅袅。
过了片刻,正值早课结束,一个个素衣尼姑捧着经卷,自大殿内走出来,肃穆而庄重,静云、静延和无岫也在列。
静延看见阶下立着的两道身影,喜得一笑,握着陆遐的手软软道,“恭喜姐姐,今日脸色好多了。”
甜香近身,静延言语温软,美目和善,陆遐回她一礼,也谢过无岫,展颜轻语,“昨日多谢静延师父和无岫师父带路,我们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没想到她会道谢,无岫偷眼看了静延一眼,静延赞许地颌首,她便受了一礼。
女子脾性温柔,言语雅致,立在粗旷刚硬男子身旁,一刚硬一柔软,再相合不过。
“这位是静云师父吧?”
静云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谢过两人,冷不防听见自己名字,美目转瞬望去,萧檀越的夫人回以温温一笑,“昨夜还没多谢师父仁心,带我夫君去抓药,药材繁多,劳累师父了。”
静云侧身避过她一礼,掩唇换上笑颜,“算不得劳累,横竖只是一些药材罢了,是你自个儿有好福气,定能早日康复。”
“有师父叮嘱看顾,想来定能药到病除。”
女子盈盈软语,如水胸怀看着没有半点脾气,可静云闻言心中惊疑,不免疑心她知道清晨一事,再看她脸色温柔,又不太准了,只得道,“算不得什么,你们二位是来寻庵主吧?她在等你们。”
“两位且随无岫去。”
妙云正在念经,听他们进来,念了一声佛号,和蔼开口,“今日好多了罢?”
陆遐跪坐,以额抵地,庄重行了一礼,“是,劳您费心了。”
妙云探手示意她起来,细细问过身上感觉,半响把脉,点头欣喜道,“看样子药方没错。”
“这药浴还要泡上三回,今日已准备好了,你自去吧。”
陆遐今日精神大好,待她入内后,沈应跪坐在一旁,妙云双手在小桌上摸索,沈应道她要念经,将一旁经书送往她掌心。
却是一卷《金刚经》。
“你这后生,欺负贫尼眼睛看不见么?”妙云触得掌心经卷一时失笑,沈应这才发觉不对,报拳致歉,“庵主恕罪,晚辈无意冒犯。”
妙云闭着眼乐呵呵摸索手中经卷,言语慈爱,“静坐无事,就由你来念吧。”
沈应不敢推拒,恭敬应是,双掌便要接过她手中经卷。
侧耳细听,妙云恍然道,“是了,你不晓得。念金刚经须净手焚香开卷。”
沈应讶然,自懂事起,他唯一心愿便是跟随父亲脚步,那注定是一条荆棘密布的杀伐之路,此时鼻端有浅浅墨香…心中不免忐忑,不知自己有资格念诵否,他心虽是清明,可这一身杀孽,实与佛门之地格格不入。
“凝神,不可轻慢。”妙云肃容,似窥见他分心之举,沈应收拢心神,淨手按她所言一一诵读,慢慢展卷。
卷上墨迹沉静内敛,笔锋走势从容静定,沈应起先不习惯,口中念了一段,心里浮躁不安渐远,心中越发沉和。
他静诵端肃,妙云赞许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