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鹤难得一次整个晚修都在玩游戏,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旁边的江棋或者看一眼屏幕。
江棋倒也不是没有反应,看着看着都快睡着了。
很好。
"长浪,在想什么呢?"程远凑到陈长浪旁边。
"我正在想比赛。"陈长浪叹了一口气,但凡当初在体育馆那边多学几次,多练几次的话,也不可能这么没底气,但是怪就怪在其他时间都用来刷题用了,根本就来不及去到体育馆,去了都已经关门了。
学习和娱乐,选哪个好像都是死。
"你就放心吧,这事竟连学生会都没有底气去参加。更别说参加的都怎么凑人数的了,很简单的。"程远拍了拍陈长浪的肩。
陈长浪很干脆的选择了躺平。
"下晚修了,江大帅哥一一还没醒。"陈亦鹤说。
"下班,回去。"江棋揉了揉眼睛看都不带看,直接起身,差点撞到旁边的人。
陈亦鹤连忙把人扶过来,走回正道,下晚修的铃已经响了两分钟了才停下来,大多数人优先会选择留在教室磨蹭多一会儿,或者说偷偷溜去体育馆把锁翘了进去练习,但是没什么人敢有这个胆。
"你之前练过射箭?"陈亦鹤问。
"算不上是练这个字吧……"江棋说,"有点像是一种天生自带的光环,或者说是一个bug。"
"为什么?"陈亦鹤不理解。
江棋没有具体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说时代变了。
陈亦鹤好奇归好奇,但是也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只好暂时罢休,把人领回出租屋那边洗澡睡觉。
"喂,杨叔…………我很好…………最近学校搞活动……嗯……"江棋站在窗边接电话,陈亦鹤知道电话那边是杨光,索性打了个招呼。
"很晚了啊……好好休息,你们年轻人总是流行什么熬夜啥的,你们现在还在上学呢,不要总是这样子。知道没?"杨光说。
"知道了,杨叔,你也早点睡吧。"江棋简单回应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在沙发上坐等着陈亦鹤出来,顺便活动了一下手指,发出"咔"的声音。
"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想找我秋后算账,随时把我拉着打一顿的那种。"陈亦鹤格外珍惜生命的站在另外一边擦头发,没有坐在沙发上。
"你怕我?"江棋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是怕不怕,是下意识的怕。
陈亦鹤犹豫的搓了搓手,还是坐了下来。
"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总是觉得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陈亦鹤咽下口水,江棋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察觉,一副温和的面孔下总是藏着各种各样的心思。
江棋一般都是习惯性的将所有都藏的很好,悲伤还是愤怒都难以看得出来,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好交往,但实际上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可能都是取决于习惯这两个字吧。
江棋愣住了,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把身上那一种恹恹的心情收的很好,没有一点展示出来,一般情况下,这是连江据都难以察觉的。
"……也没有心情不好。"江棋说,"有些事想不通而已,也没太大事儿。"
"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比赛。"陈亦鹤轻轻的说,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先回了房间。
江棋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先摊平在床上,捶打着被子以出点压力,全身上下的防备霍然间消散,只剩下劳累过度,破旧不堪。
自己一直都知道陈亦鹤只是想单纯的问自己的心情,单纯的想来安慰自己,单纯到不行,明明都已经触碰到最外面那一层最坚硬的壳了,只要自己说出来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负担,但是还是因为害怕缩了回去。
人的恐惧只会产生在几个原因,一个是表面方面的物质,另一个则是心底子里最不敢面对的事。
那自己又会在害怕些什么呢?
江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看不出自己,甚至别人都比自己看得清楚,这种雾蒙蒙的感觉让自己瞬间感觉到警惕,像是一头生活在不熟悉的环境里的,随时观察环境的狼。
江棋最后还是没有继续想下去,倒头就睡。
海浪:陈哥睡了吗?
让郑源死:没睡
海浪:好巧,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想睡啊,但是就是睡不着啊。
陈亦鹤没打算继续回消息了,干脆的把手机扔到旁边的柜子那儿,用被子蒙住头,打算数羊睡觉,数着数着都数到九十多了,依旧不见效果。
"我今天出了什么鸟事啊"陈亦鹤深吸一口气,这个点肯定江棋也睡了吧,这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
那一种感觉,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