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我才不是他那种对爱情不忠贞的男人。我的纹身可是要陪我走到生命尽头,陪我进坟墓的。”
“所以我会纹在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东西,西泽尔突然笑出声。
很快,他们的话题转向了那种神奇的染料上。
谈及那种蓝色的染料时,西泽尔也展现出与雷伊相似的困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放出那种颜料有毒的谣言,为什么依然无法击垮他们的热情?”
雷伊笑笑:“有毒这点小事算什么?你忘了吗?贵族可是能做出’将致盲的狼茛汁滴进眼睛‘的无敌人类,理由仅仅是可以使瞳孔颜色更浅些。”
雷伊总结:“与近在眼前的美丽相比,不知何时到来的毒发身亡算得了什么?”
西泽尔意外地沉默了,雷伊感觉到他的脑袋动了动。随后发出沉闷的声音:“你说的没错。与他们一比,我实在是太弱了,甚至不敢用生命换取美丽。与永恒的美貌相比,区区生命算得了什么?”
雷伊继续调侃:“与其散布有毒的谣言,还不如说得更具体些,比如一口咬定这种蓝色颜料可能导致不举不孕不育,或者传统的蓝色染料能壮阳。”
没想到,雷伊随口的玩笑竟引起了西泽尔的注意,他立刻坐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声嚷着:“好主意,我觉得可以试试!”
雷伊连忙反对:“不必吧,万一真有人相信了,开始大量服食颜料怎么办?”
西泽尔瞬间冷静下来:“你说得对,容我再考虑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里,雷伊度过了他两段人生中最悠闲的时光。
清晨,雷伊甚至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赖床。
不必一睁眼就面对乱麻般无处下手的繁重工作。
不必将赖床看成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大罪。
不必将生活看成是深渊:如果他不立刻起床奔跑,紧随其后的深渊随时可能追上他,并将他吞噬。
就在雷伊打算多睡一会儿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皮肤痒痒的,仿佛是羽毛轻拂着他的皮肤。
起初,雷伊以为那是飞虫。他试图挥手驱赶,没想到手却被人紧紧抓住。
猜到答案的雷伊睁开一只眼:果然,西泽尔那张好看的脸正在靠近。
雷伊叹了口气,起身推开了那张脸。
等待回复的日子里,雷伊绝大部分时间都和西泽尔待在一起,他们散步、交谈、读诗、喂马、为犬舍即将出生的猎犬更换稻草……
某天下午,他们回到营地打算练习射箭。但是练习没持续多久,在周围“你们是来调情还是来练习”的抗议声中,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得到回信的那天下午,雷伊正打算为小栗子梳毛。
梳理马毛不仅是为了美观和健康,同时也可以增进主人与马匹的感情,是照料马匹中重要的一环。
雷伊将小栗子牵出马厩。他先是故意咬了一口带来的胡萝卜,在小栗子抗议的呲牙中,雷伊笑着将剩下的胡萝卜送到小马嘴边。
报复心极强的小马瞬间咬碎胡萝卜,随后用力甩头,将马毛上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当然,大部分被甩到离它最近的主人身上。
现在,被偷袭的雷伊不得不脱下湿漉漉的衬衣,随手扔到了地上。
就在他用毛刷梳开小栗子的鬃毛时,雷伊听到身后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雷伊转过身去,发现西泽尔正站在他的身后:他正紧握着手中的毛刷,眼中流露出惊诧的情绪。
雷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西泽尔就大步走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