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沢”再次发出尖利的嘶吼,这次他失去了一只腿。长谷川也跟着惨叫,大颗眼泪从脸上滚落。
她的眼神变得灰暗、绝望。
“真棒!就该这样。既要像诅咒一样,也要像人类一样。”真人陶醉了。
这下都能看明白了,他念的数字是“相沢”的死亡倒计时。
“相沢”疼得发疯,这让“它”不停绝望呻吟。
子弹应该没什么作用吧,或许会把真人激怒。心里挣扎了一阵,我触摸到葵音给我的刺刀。
真人察觉到我的视线,就把目光转过来。
“让我看看你吧,小夜。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真人的语气满是神往,好像他由衷地期待我能做点什么。他的目标并不只是散布绝望,似乎真的希望我能逃出去。
他想要更多,就像人类一样贪婪地捕捉我的——【灵魂】。
“一。”
死死扣住扳机,似乎有什么在高速接近。
熟悉的咒力波动,让我的心脏加快起来。头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撕开纤维状的裂缝,光就从裂缝透出来。
毫不掩饰的锋利,此世最纯粹的恶意。
辉煌又恐怖。
世界在这一刻短暂地停滞了一秒钟。
仿佛是正好午后从梦中醒来,一切都很安静,时间的南风惬意而缓慢,脚下的木板已经腐烂,凉意扑打在脸颊,昆虫呼啦地振翅飞过,卷动热烈的音啸。
我条件反射地蹲下。
迅猛的斩击如雨而至。
漆黑的领域瞬间驱散。
血色的鲜花在浇灌声中噗噗簌簌地绽放。
真人被拦腰劈成两半,“相沢”瞬间变成血人,洒下如瀑的鲜血。长谷川也遭到波及。只有我反应最快,躲开了贯穿空间的斩击。
看到众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惨状,一时间被痛殴的回忆涌上心头,身体也仿佛跟着幻痛起来。
“是什么鬼东西!”重创的长谷川第一时间抓起地上的武器,神经紧绷到极点。
“是、两面宿傩……!”劈成两半的真人虚弱地呛出一大口血。
警戒地盯着走廊的尽头。
气氛越发沉重,脚步声在逼近。
长谷川惊恐地往后爬去,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从阴影深处出现的是两面宿傩,空着双手,神态玩味。
他用一种傲慢却有节奏感的姿态缓慢走来。
目光带着思索与探究,似乎眼下的状况与他无关。他平等地蔑视万物,一点也不在乎。脸上清晰的魔性刺青,更彰显远古魔神的底色。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虎杖悠仁的身体交换给两面宿傩了,他来救我,还是带来危险,他是哪一种?
地面和墙面到处都是裂缝,广告牌也彻底粉碎,瓷砖和塑料掉下铺了一地,扬起的烟尘缭绕在周围。
随之而来的是渐渐浓郁起来的腥臭味。有些是新鲜的血,有些来自下水道的淤积物。
空气沉默地可怕。
宿傩双手环抱,摆着一张“逆我者亡”的嚣张面孔,声音冷酷森严。
“想好对我的女人出手的代价了吗?”
众:“!”
冷不防吃到了一个大瓜。
诶不对,好像是我的瓜。
一时间安静得过头了,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好似浑浊的鱼缸放进了一只凶猛的食人鲨,恶臭、血腥与诅咒混杂在一起,空气更加浑浊不堪,令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如果迄今为止的记忆没出现差错,两面宿傩会在意的古代咒术师,大概率就是【月见里黄泉】了。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只不过想拉近跟虎杖同学的关系,使了点特殊手段……准确来说是色|诱。他居然跳出来用假货称呼我,把我揍得要死要活的,真的很让人生气啊。
尸山血海,心象风景。
那个属于心灵规则,由真相和谎言交织而成,只要精神能够抗住致命打击,再可怕也是徒有其表。恐怖也好,癫狂也罢,一切都是幻术。
我正好也很悠闲,嚣张地闯进宿傩的内心世界:宿傩大爷,不是继续当随身老爷爷的时候了,经验包拿来吧你……然后我就被拉黑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两面宿傩要杀自己的女人呢?
为什么一个魔头杀了对方十几遍,又决定要救她了呢?
针对他这种双标行为,可以理解为他整个人就是这样的,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精神不太正常。
“【月见里黄泉】是我的女人,我还以为世人皆知了。你是咒灵,不知道也没办法。”
“……”我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