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的话——”我气得咬牙切齿,“我还能从李斯那结到尾款吗?”
李斯:不能。
卫庄沉默,卫庄叹息,卫庄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
事已至此,就算燕丹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刻想杀了卫庄,却也因我的干预只能收起剑招:“卫庄,你走吧。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
卫庄完全不服气:“你难道不想血债血偿了吗!”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这把操作把卫庄都给整不会了:“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丹终于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淡淡然与卫庄道:“好久不见了。”
卫庄显然也是有些吃惊:“真的是你——当年你故意承受我一剑,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我如果活着的话,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
卫庄心领神会:“尤其是你那位父王。”
燕丹默了默,开口的语气似乎有些落寞:“或许是吧。”
两人又无言相顾片刻,燕丹复开口道:“其实你的际遇也好不到哪去吧,在韩国时你虽有兵权却处处受制,虽拜大将军却并不受重用,最末新郑甚至不战而降……”
这话就说得很难听了,我终于忍不住:“说两句就行了,我还在这儿呢,当面蛐蛐我是吧?”
燕丹看向我,微蹙了片刻眉头,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开口:“此时才想起来,你是韩国红莲公主?”
我毫不客气地一挑眉:“叫我监国。”
墨家众人:监国,什么监国?
此时燕丹脸上的神情也转为讶异:“原来你居然就是当年领新郑投降的韩国监国。”
“燕丹,不得不说你真是够蠢的。按照秦国远交近攻的政策,燕国应是秦国的盟友,所以燕喜才会将你送往秦国为质,不过——你却私自逃回燕国,这不就是单方面撕毁了盟约么?然后你又派荆轲刺杀秦王,这不就是在刺杀盟友的国君么——你的行为确实是匪夷所思啊。
“你以为自己的行为有用吗?嬴政即位前,秦国五年之内轮换了三位国君,可国之根本并未动摇,所以你不会以为刺杀一个嬴政就会对七国之间的形势有什么改变吧。
“秦国以最高礼仪接见荆轲,却遭刺杀暗算,无论成不成功燕国都将遭到报复。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一点吗?一旦秦燕大战,最无辜的人是谁?是百姓,是燕国的百姓!说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你不过是用天下大义做你报私仇的遮羞布,你考虑过你的百姓吗?你从未考虑过你从未!”
说到最末我气愤地将他一指,继续骂道:“你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吗你有资格成为墨家巨子吗!还在这里大言炎炎,你说的这些谎言是不是骗的自己都相信了!”
我冲他冷笑,继而给了高渐离一个同情的眼神,复又向燕丹道:“我叹只叹荆轲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猪队友,用他的命成全你的私心——你猜你父王为什么要杀你啊,你给燕国带来这么大一个雷,这雷你不扛,难不成要你爹替你扛啊,你可真够会坑爹的。”
被我一通输出,燕丹的情绪依旧很稳定,甚至还有心情反问我:“所以韩国选择了投降?”
我将双手环在胸前,不屑道:“怎么了,我韩国降的坦荡,我投降,就是为了保全我的百姓。而你呢,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整个国家拉入战火。你还是把你那斗笠帽子戴上吧,你这副伪善的嘴脸我可真是看够了。”
众人忽然间都不语。
我想骂这段话很久了,今天终于得以如愿以偿,忽然觉得身心舒畅了不少,刚才和高渐离打斗时候受的伤都没那么疼了。
于是我将众人又扫了一遍,扬着下巴问:“对方辩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方没有反应,我歪着头等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小白凤在一旁笑得邪里邪气,我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他:“帅不帅?”
他冲我比了个拇指。
卫庄:你们两个行了啊。
“话又说回来——”我扭头问,“刚才你说的放我们走还作数吧。”
燕丹:你怎么既要又要啊!
燕丹看起来被我气得不轻,闭目缓了片刻后才道:“当然作……”
话没说完就喷了口血。
完了,这下怕是走不掉了。
果然,对面大铁锤最先发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们这群阴险小人,对巨子做了什么!”
小白凤亦不解其意,凑近问我:“你偷偷下毒了?”
我:我现在的人设这么无耻这么卑鄙吗?
“当然没有啊。”我亦别过头去和他悉悉索索,“但凡有机会我也想毒死他,但你客观来说我有机会吗?”
小白凤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才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确实没有。”
没了燕丹的墨家不堪一击——或者说有燕丹的时候也不过尔尔,是以我完全不care大铁锤的锤子,道:“燕丹,再给你一个忠告——你,就快死了。”
眼见我如此猖狂,燕丹虽也有些恼,却因咒印发作,最终无非演化出一种南村群童起我老无力之感。
卫庄归剑入鞘,道:“走。”
我原本都准备跟着走了,却忽然想起件事:“子房也在这,不用见一面吗?”
受了重伤的卫庄无暇顾及我为何知道张良在此,只高冷地瞧了我一眼,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