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不退下?”
挡住入口的食死徒竟真的解除掉在此设下的屏障,让开了一条道,露出他们身后层层盘旋的阶梯,奥米尼斯这才气定神闲提踝迈进。
“等一等,他可以通过,”食死徒转向另一位跟随其后的棕毛,“你不可以。”
哈利再次向下奔跑,寻找其它的路径,他不能确定这两名斯莱特林是否会成为他的阻碍,当务之急是必须和邓布利多见面,为此,他跨过了多少人的躯体,内心越来越焦灼、不安,这些都促使他在瞬间就谋定好了另一种抵达塔顶,且绝对没有人阻挡的办法。
…
被拦截去路的棕卷毛发少年捏魔杖的手已经完成提起前的肌肉活动,高傲的声音从几级台阶上方传下,夜幕的蛇与骷髅倾洒微光入廊窗,耀在冈特家主身上。
塞巴斯蒂安的心脏霎时振奋起来,他听懂了家主短促的嘶响,那是叫他准备动手的蛇语,伏地魔的随从无一领会。
“我的人有没有资格,不由你们决定。再有异议,就用你的标记把最最景仰的主人召唤过来,”奥米尼斯停顿了下,放轻声音,“如果你们还有机会的话。”
“你什么意——”
红绿两道无声咒语分别命中,眼见两名同伴毫无征兆地躺倒,剩下两名守住入口的食死徒立即反应过来,奥米尼斯施展防御挡下行动更快食死徒发射来的魔咒,
“你用了什么?”
“和你一样的昏迷咒——”Seb.
“现在的霍格沃茨学生可以无声用出索命咒?你的能力不错,胆识也不小~”
“该死。”塞巴斯蒂安退步暂避,迎面打来的诅咒击中他右侧的墙体,被无情拆穿谎言,压低的嗓音狠戾溢散,
“我看我应该先用Imperio!”抢先一步下手控制再欲攻击向他的食死徒,阻碍了另名对奥米尼斯念起钻心剜骨的仆从。
纵任剩下那名清醒的食死徒被同伙阻拦,爆发出怒吼咆哮,忽略身后不断冒出的诅咒——都有受操控的同伙替他们挡下,塞巴斯蒂安一步跨上三阶,只三两步就站到奥米尼斯身边,并驾齐驱。
……
“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即使在月亮不圆的日子你也要咬人?”
转校生差点在校长的俏皮话中笑出声,他巡经所有人,没有食死徒注意到他的失态,因他们自己率先争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教授喊了一群学生进办公室训话。
“我可以把你当成餐后的甜食,邓布利多…”
“不行!我们有命令,只能让他们自己动手。”
安布罗修斯感到满面凶相的食死徒目光落到他和德拉科头上,那名男性食死徒继续说道:
“好了,快行动吧。”
没去管马尔福和那条有气无力颓丧举着魔杖的手臂愈渐强烈的觳觫,专注凝视面前那双湛蓝色眼眸的转校生徒然有些看不真切,满腔夹杂愤恨的凄怆漫过胸膛。
老人先是诧异地与他视线相汇,紧跟着从邓布利多的眼中觉察到失望,然后是试图像劝导马尔福一样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就好像…菲戈教授临终一面,对他抱持期望的高座顷刻崩碎,瓦解的石块滚落最底,连平坦陆地都不能够立足,沉入深不见底的湖水,溅不起一泼水花。
“为什么这样看我,没毕业就能加入食死徒,不是值得肯定的能力吗,它还挺好看的,是不是?”安布罗修斯放下为展示黑魔标记掀起的袖筒。
“我恐怕你我的审美已是大相径庭。”
干笑两声,插班生继续用沙哑未愈的声音道,“如果你少一点,对我的监视,我或许都不会察觉,至少不清楚你的发现,也愿意维持原本的样子。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你们会聊得很投缘的,马上你就能和他见面,教授,失敬了,”安布罗修斯的手十分稳定地在空中划出道闪电轨迹,念咒调音向下,透着马尔福不具备的狠戾,
“Avada Kedavra.”
绿色星芒击中邓布利多秀颀的身姿,他仰倒向塔楼外,时空似在这刻静滞,没有一个食死徒发出声音,直到斯内普撞开天文塔的门,和塔楼上的人共同目睹到坠亡现场。
安布罗修斯收回陪德拉科举了半晌的魔杖,想走近栏杆确认,刚迈出一步,轰鸣雷声携闪电劈开天文塔上每个人的视野,这并没有令转校生停下,反倒加快了步伐,径直站在方才发生坠落的地方,仿佛不懂何为避讳地探首向下俯视。
……
赫敏站在塔楼底部庭院,跟随好友视线朝上望去,能看到他正要寻找的人立在边缘。他们是在楼梯上碰见的。
“你也说了邓布利多深陷食死徒围困,我怎么能够这样放你上去?”她按住哈利即将跨上扫帚的胳膊,“我去通知凤凰社——”
他挡开赫敏的手,发出的砰响使他的心沉了一下,骤然迸发出剧烈的狂跳。赫敏急促短暂的抽气之后忘记了怎样呼吸。
这不是拍开手能发出的声音。
他不愿去抓住脑海里浮现的任何想象,那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他仰首去看先前邓布利多所在的位置,此刻站在塔楼顶层的人成了安布罗修斯,向下在望着什么,然后,双方目光的交汇,后者以一种冷漠的神情闭眸转首,切断了视线往来,向塔楼内部走去,消失在阴影中。
邓布利多在哪?
廊间零星走过的人看到这里无不停下匆匆步履,忘记了手上的事,都像赫敏一样倒吸气,随后噤声,像是全部中了锁舌封喉。
哈利的头越往下低看一度,恐惧便如同无形的手,攫住颤跳不已的心脏更紧一寸。他觉得自己早已知晓答案,遍体的血液都在褪去,好像身体某处破开一道大口,所有的疼痛汇聚在胸腔。
火弩箭跌落在地,被弃若罔闻,着魔般朝围墙靠近,他看见了布偶一样的人,面容无比安详,若不是关节粉碎,手脚尽断,会让人觉得,他只是睡着了,做着幸福的梦。
?……
奥米尼斯静立在窗边,黑湖底的悠扬水声能很好的舒缓紧绷的神经。从这里完全听不到上面最激烈的战斗,仿佛踏入地牢,进到的是另一处,没有食死徒侵入,没有擦着耳朵和四肢飞过,一不留神可能丧命的魔咒,也没有一片狼藉横倒在走廊的躯体…
还在爬通往天文塔的楼梯时,他听见了高空坠物的声音,在这之前是安布罗修斯隐约的说话声,被塔楼呼啸的风吹断了字句,凑不成篇。
塞巴斯蒂安所见更直观,坠物从他在的扶梯外侧掠下,近到只要伸手就能捏到对方肩膀,他瞬间辨认出那是几分钟前刚见过的邓布利多的脸,这之后他们被院长赶回地牢,安布罗修斯从身边走下去,没有看过来一眼。
奥米尼斯想要帮助傲罗,打击那些在城堡里胡作非为的食死徒,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对逝去的生命冷漠相待。他陷入过自我怀疑,是否应当协助修好消失柜,假如拒绝或对马尔福的请求冷漠处理,他能防得住伏地魔对自己的仆从下死咒么,尽管德拉科很可能独自完成这项任务,结果和现在一样…
他不再责备同伴滥用黑魔法的事,实际上,在见识过食死徒不吝使用黑魔法对待学生起就松了口。
同院学生还有时间睡觉,公共休息室没有别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O?mi.
塞巴斯蒂安沉默了一下,“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之前只是猜测。”刻意模糊掉今晚的概念,安布罗修斯在岩洞喝下绝望药水后期,生出幻觉的叫喊,那时他就确信转校生加入了食死徒。“放假回来以后他刻意避开我们起床,打球受伤绑固定也不愿把衣服脱下,还有他从前很喜欢把袖管挽到手肘…他应该不是自愿的,别太担——”
“他当然不可能自愿。”奥米尼斯懊恼的将自己摔进独坐沙发,指上的戒指忘了摘下,就这么撑着额头,好像没了支撑,整个身子将倾倒下去,
“想不到院长也…我做错抉择了吗?”半夜奥米尼斯跟着德拉科,了解清楚原委,在他们和傲罗的斗争中走散。
“顺势而为,哪有对错?”塞巴斯蒂安在长沙发上靠坐下来,摸出口袋里硌人的硬物,递给奥米尼斯,“对了,我们得找机会去一趟格里莫广场。”
“这不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后者刚摸到手就做出判断,甚至不需要用魔杖探照查看。
“也不是魂器。”
“还没问你们在那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有一点吧。”塞巴斯蒂安讲述了在岩洞的见闻。
“你管这叫一点?”
“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Seb.
奥米尼斯点点头,他知道塞巴斯蒂安在看。
“他还会回来吗?”Omi.
“不会,我们从没想过离开你的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