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四灰头土脸地偷偷溜回太子府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门,但管家被正法之后,太子府没人给他做后台,新的管事给他安排了活,不由着他游手好闲。
管家派来的侍从砰砰砰敲着门,大声喊他出去干活。
他害怕地缩在床上,听着门都要被拍碎了,他才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小心翼翼打开门。
门外的侍从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偷奸耍滑的东西,整日里不见人影,管家让你以后去厨房劈柴,再偷懒就将你赶出太子府。”
严四一哆嗦,若是被赶出太子府就无法完成瑜王给的任务,瑜王心狠手辣,自己怕是再无活命的可能,他勉强露出笑容,极力应承,“让管家大人放心,小的今后一定不会偷懒。”
侍从懒得理他,冷哼一声走了。
倚竹院,宁莺站在一侧禀报道:“严四从瑜王府里一回来就躲在屋里,不赶出门。我看他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孬种,殿下不必担忧。”
她瞄了一眼南舒愈加清瘦的脸庞,劝道:“殿下,该用膳了。”
南舒一言未发,细看去,只见他微挑的澄明双眸略有涣散,神思不知遨游到哪里去了。
宁莺担忧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南舒才回过神来。
他向后仰起些许,躲开宁莺的手掌,嘴里振振有词,“男女授受不亲,你将来还要嫁人呢!”
宁莺一听,柳眉倒竖,她一个奴婢有什么亲不亲的,暗想定是那陆炎将殿下蛊惑得昏头昏脑了,奴婢伺候主子不是天经地义是什么。
她想张嘴臭骂南舒一顿,忽觉这行为也太大逆不道,抿起嘴,想到刚刚手下触感温润并不不妥,一撇嘴留下一句“我去传膳”,转身走了。
南舒眼含笑意地望着宁莺气呼呼的背影,察觉自己最近似乎十分容易走神,精神不济,很是困乏,思索道,御医背景复杂,难以信任,而一贯负责给他调理身体的左毓与宋翎一起失踪在回南都的路途之中。
他阖目感受,身体微微有些疲倦,并未感到强烈不适。
罢了,这两日多休息些,不久便缓过来了。
片刻功夫,宁莺带着侍从端着晚膳进来了。
宁莺眼看他挑挑拣拣扒拉着饭菜,没忍住上手拿起公筷给他多夹了一块肉。
南舒在宁莺紧盯的目光下吃了一口,感觉腥味难掩,顿时俯身呕吐起来。
宁莺慌忙上前拍打他的背,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厨房做的饭有问题?”
南舒说不出一句话,却也吐不出东西来,干呕片刻,接过宁莺端来的水,清水下肚,那股恶心的味道才淡了下去。
宁莺看他没事了,拿筷子夹了一口肉,吃了半天也没感觉异样。
宁莺不确定地瞧着他苍白的面孔,犹豫着说道:“奴婢见殿下最近有些消减,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南舒撑着头缓缓呼气,“非常时刻,此时请了大夫,明日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宁莺着急地一跺脚,“你还说,你为什么把左毓留在龙源城?宋翎那家伙心怀不轨,醒不来也就……”南舒抬眸,把宁莺未尽的言语截断。
“……还害得左毓大人失踪了。”
南舒垂着眼,向宁莺保证,“孤会把他找回来。”
宁莺憋了半刻,目光一扫室内,恍然间想起那个与殿下形影不离的高大身影今日怎么不在倚竹院?
“殿下,陆炎呢?我记得殿下说他也会些医术,不如让他把把脉?”
南舒摇摇头,感觉喉头干涩难忍,又喝了口水,冲散掉口中异味。
宁莺一皱眉,抱怨起来,“这人怎么总是不见踪影的。”
南舒吐出一口气,感觉好了些,他忆起上次感到呕吐是在龙鸣山吃那只鸡的时候,遂道:“孤这几日不太爱吃荤腥,准备些蔬菜瓜果之类的酸甜之物,孤开开胃口。”
宁莺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挑嘴。”
嘴里这样说,却是转身出去寻些南舒爱吃的食物了。
厨房后院里杂草丛生,柴火杂物杂乱堆砌着。
严四正撸起袖子满头大汗地劈柴,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他喘着气抹了把头上的汗,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握着手里的斧头悄悄走到窗户边上。
厨房里做饭烟雾缭绕,不论夏日还是冬日,四面的窗户都大打而开,用来通风和散热。而为了防止贵人的膳食冷却,都准备着热水温着膳食,尽管厨房暴露在冬日的寒风下,端到倚竹院的饭却还是热的。
严四悄悄地窥向屋内,怪道今日厨房格外热闹,原来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宁莺来了。
他躲在窗户后面,没人注意到他,正要转身离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斜对面的窗户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