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说,一见到我,就有小厮一甩肩上的毛巾,给我领了进去。
里面更大,厅很高,一楼是散厅,我这会儿才在这儿看到不少跟我穿的差不多,西装笔挺的看着稍微年纪没那么大的人。
不过正当我也准备跟着找个座儿坐下来观望观望的时候,前头给我领路的小厮腰一低,胳膊一请,给我请上了楼。
二楼是雅间,三楼是包间,我觉得除了装别的倒也没啥,区别大概就是包间带个窗帘吧,里面能遮一遮。
我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已经进了“贼窝”了。
关山野他们估计早在包间里等我了。
我一个人孤身来这儿,好像却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也没有用,我本来还有点紧张,走着走着反而不想那么多了,心一横,有了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我被半请到了天字间的包间里。
我也是除了小说里,头一回在现实中见到包间上头写个天的,整的还挺高级。
那小厮目送着我进去,才反手关上了门走开了。
我一进去就看到四个保镖站在包间四个角里,显然,他们防范的严严实实,既防着我从门口跑出去,又防止我想不开从窗口那儿跳出去。
进去了之后我才知道,这包间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关山野和关金乌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关金乌穿的还是他那蒙古族经典的装扮,倒是关山野,一身黑色西装,脖颈上露出他那狼头纹身,不过我这回看着那图案总感觉它的颜色更深了。
他俩是侧对着我的,那狼惟妙惟肖,眼睛跟在瞪着我似得,他们显然是能看到我一个大活人进来了,只不过没把我这点战斗力放在心上。
但是关金乌那小子装腔作势的功夫还不够到家,他还没装够几秒钟,就放下二郎腿儿站起来了,看了我几眼,啧啧几声。
“还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关金乌的语气欠的很,他拿着他那匕首,绕着我转了几圈,“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当时……”
他话没说完,关山野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他小子就闭嘴了。
不然我看关金乌估计还记恨着当时我果断拒绝救他俩的事儿,非得拿那匕首戳我几下不可。
关山野估计没有跟我说废话的意思。
我眼神儿还不错,瞅到他那桌子上摆着的图册和灯了,还有别的装在盒子里的什么东西。
我眼珠转了转,大概知道他们估计是来拍卖什么东西的,让我过来估计也只是顺便。
“东西呢?”关山野一点也不跟我废话,站起来问我。
还怪有礼貌的,我心里腹诽。
“我要先见人。”我把手上的那登山包往地上重重一撂,摆出了一副说好听点无所畏惧说难听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但我心里却是没什么底儿的。
就我一个人,且不说这几个保镖我都看不出来底儿,只能直观地感受到这几个又高又魁梧,起码一米九起。
再且不说我那若有似无的战斗力。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但是谈判么,输人不能输阵。
我听到关金乌嗤笑了一声,显然是觉得我这么一个人还敢谈条件属实是自不量力。
不过我也不在乎,笑就笑吧,我也不会少块儿肉。
底下的拍卖已经进入了预备阶段,这会儿我才注意到,刚在一楼的时候,散座其实都是分布在大厅四周的。
叮叮当当一阵铃铛声响过之后,有高台自地下平地而起,中间是盖着金红色丝绸软布的玻璃柜。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着八个黑客帝国似得的保镖,墨镜耳麦一个不少,个个儿背着手,不得不说,气氛拉满了。
就算是兜里没俩子的人,看到这场面,估计都会好奇里头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我也看得出来关山野属实是想赶我早点走了,他都不跟我废话,指了指旁边。
啥玩意儿?
我才注意到那一人多来高的毯子,黑金色的,拿着绳扎着,扎得还挺紧,非常楞地杵在包间墙上,一动不动。
我又看了关金乌一眼。
那小子憋着坏。
不会吧,起初我还以为那玩意儿是他们拍卖来的东西,还寻思着他俩的审美还挺独特,现在看来,不会吧……
我一下子就有点紧张了,也顾不得地上我那登山包,三下五除二奔到毯子那儿。
我难得叫了胖子莽哥,没人应,我有些着急了,动手准备解绳子。
不过不知道那绳结是谁打的,乱七八糟饶得很,还好我手上是有些针线活技术在的,我余光中瞥到关金乌似乎是踌躇着拿着他那匕首想帮我的忙,不过我比他快,眨眼就把绳结给拆开了。
不过我也没耐心,简单粗暴地蹬开了毯子。
才看到里面的胖子。
几天没见,他就瘦了一大圈,并且我才明白胖子为啥这么憋屈还一声不吭了,他嘴里被塞的毛巾。
胖子看到我非常激动,嗯嗯啊啊的。
我觉得他那嘴被堵着也行,但胖子已经自给自足把毛巾给拿出来了。
“丫的渴死你爷爷我了,”他指着关山野,一下子就奔到桌子那儿,自顾自地倒了点茶,然后顺手还抓了盘子里的点心啥的。
我都没反应过来,胖子就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点心,嘴里还塞着点心。
呜呜地叫关金乌放下我登山包里的金块。
他说那是另外的价格,买他用那劳什子天珠就够了,用这么多金子就不划算了。
胖子一拍我肩膀,大大咧咧反客为主,横刀阔斧地便往关金乌那小子的座位上就坐了下来,他当自己家似得,吃吃喝喝,根本看不到我挤眉弄眼。
我那印章是个假货,我心里虚,我看见胖子还活着,虽然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颓丧得跟野人似得,但好歹看这模样还是活蹦乱跳的,就想示意他赶紧溜了。
我蹬胖子,胖子压根不看我。
他贼溜溜的眼睛直往底下扫,咦了一声。
不过胖子很快就罗里吧嗦地掩饰了过去。
我对胖子还是挺了解的,顺着他刚才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下瞄。
心里面震动了下。
底下散座那儿,不起眼的地方,是戴着墨镜的萧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