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站在她身前,大步往前拉开两侧白布帘帐,刹那之间血腥味道更重,姜挽抒彻底被这味道呛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漆黑的牢狱被灌入一丝光亮,昏暗的牢房里头姜挽抒只见一顿看起来精致饭菜却又放在缺了一角的矮桌之上。
其中,当帘帐一拉,就不断有蟑螂、老鼠跑出,吓得姜挽抒朝男人身边凑。
周炎对此乐见其成,长臂如围墙,一手揽住姜挽抒的腰身。
一旦接触,想起昨夜旖旎,他身上又不由一紧,开始砰砰跳起。
他垂眸瞧其俏丽脸蛋带着惊吓,额前有碎发飘动,提手为她拨去,“看见她在哪儿了没有?”
周炎两眼闪烁着,很是满意当下这样场景。
姜挽抒不理周炎的触碰,双眼转溜着,仍旧没见里头人影踪迹,“人呢?”
周炎好整以暇,手指牢房中最为昏暗的地方,如黑夜中的悬崖,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障碍物。
姜挽抒还是眯着眼许久,这才发觉那里有一张木床而上竟是做了一人。
姜挽抒迫切想要将人救出牢房,抬脚就要跨入,下一秒就被周炎拉开。
她昂首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不让她进去,又要带她来?
周炎拉她的手用了力,“久处在两最环境之中的人,最有攻击力了。”哪怕是个已经被折磨得无力的女人。
恰好此时也到汉子给牢狱中女子送餐时间,草原规矩较松,并没有见着上级就得行礼的礼仪,当下有汉子拿过菜饭,微瞧男人,周炎点头示意过后,他就进去。
今日早的饭菜仍旧一口未吃放在木桌之上,汉子依旧不觉奇怪,将一盘又一盘的菜饭收起又是重新放入新鲜的。
姜挽抒见着这个情况眉头越蹙越深,周炎发觉,淡然开口,“这样性子的女奴你也要?”
草原之上,唯有阶级明显。
他本以为姜挽抒会知难而退,未料下一刻姜挽抒却是脱开他挽住她的腰身,“我去试试。”
姜挽抒眼中带着怜悯。
她身为中原的公主,怎么能因这样小小的事情而放弃自己底下的百姓?
当真要这样,她受之有愧。
这一句话让周炎瞬间起了气,他的语气严肃起来,“不行,里头是不安全的!”
“周炎,你就让我试试。”姜挽抒清楚周炎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好似撒娇摇他的手。
他那双幽暗冷沉的眼底,死死盯着她眸中的坚定。
女人皙白玲珑的右手缓缓划过他的大掌,周炎难耐地闭上眼睛,“我有一个条件。”
横竖他在她身边,有他保护,他还怕她被这里头的女子吃了。
姜挽抒清楚这是周炎同意的模样,嘴角荡起笑,在男人的跟随下入了牢狱。
姜挽抒瞧着还坐在木床上的女子心逐渐紧张,她小步走到桌前,抬手拿起碗筷,在其中夹上青菜鱼肉。
这里头腐烂的味道实在难闻,也怪不得她吃不下。
周炎一句话也未有说,眼中都是警惕,紧跟着她。
姜挽抒知后方有周炎的保护,胆子大了起来。
她走到那看起来破落的中原女子面前,“姑娘应该是饿了吧,要不先吃口饭?”
刹那之间,坐在床上背对她的女子被这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触得颤抖着肩膀。
她被他们抓来这里这么久,是第一次听见中原话。
这里的人对她避而远之,都因其统领下令,其是她是为了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公主来的。
忽然,她脑海中映出了一个想法,会不会,会不会身后这人就是公主?
这样亲切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转头,她转头去睨,入目之间皆是惊骸。
是公主,真的是公主!
中原女子由于激动哭出声,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公主手中捧着的饭菜,抱住她的身躯。
“公主,真的是公主,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姜挽抒被眼前这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端的饭菜往身侧高度举起,
后又震其知她身份,低眸垂头,周炎正要将人拉开,复被姜挽抒用一句话阻拦,“她不会伤害我的,放心。”
周炎这才悻悻放下停在半空的手,收回。
姜挽抒的注意力收回,任她抱着,等到中原女子察觉放开,方才拿出袖中帕子。
她伸手将帕子拿到中原女子面前,女子收下,擦起眼底泪,声音断续,“不、不嫌弃,公主这样精贵人,是奴婢污了公主的帕子。”
久违未见中原人,姜挽抒一时心头思绪万分,
喜在喜于眼前这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难弄,应当可说服她留在身边。
悲在她竟不知为何知道自己身份,中原原本要和亲但死于途中的公主,如今在审她的草原统领身边。
她那可笑的自尊心,在适时做怪。
姜挽抒深吸一口气,宽慰自己,也罢,现下将人放出最要紧。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女子怎么瞧起来好似对她情深义重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安全,开口问着自己疑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玉露跪坐在床上,仰头虔诚盯着她的脸庞,“奴婢玉露,公主忘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