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你别看崔竹生那样,他肚子里坏水不比我少。”
“哈哈哈哈……”
……
临近元宵,长安街上张灯结彩,摊贩们都忙着准备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各地戏团也都马不停蹄地赶往上国,只盼今年能入了天家的眼,搏一份安安稳稳的富贵。
金吾卫则会在长安街上划一片区域,由几个宫里管事的太监负责试戏,敲定到底是哪个戏团挑元宵大戏的梁,因着是露天的,许多老百姓也会借此机会凑热闹,一饱眼福。
巴哈尔是个戏迷,沈松被她拉着,说是天天上街也不为过,元浩更是大手笔,包下了承安酒楼靠窗的厢房,四个人就这么沿街看戏,什么吕剧、晋剧、花鼓戏……都被他们看了个遍。
崔竹生畏寒,袄子、披风、暖炉一个不少,沈松见他这样,毛遂自荐,坐在窗口替他挡风。
“出了年关,咱们就又要回书院上课了。”巴哈尔一边剥花生,一边说,“不过你们两个不在咯,以后西院只剩我俩了。”
“我是没几天舒服日子过了,我爹让我去御史台察院任职,时不时就要去外地。”元浩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我还算清闲。”崔竹生喝了口茶,“在国子监讨了个闲职。”
“是那位的意思吗?”沈松问。
“嗯。”崔竹生点头,“无须挂碍,一切以你为先,我每日还会去西院的。”
沈松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始终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
“你想要练兵?可我们还是白路书院的学生,上次你混入剿匪的队伍,没有罚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巴哈尔道。
“但你的话在理。”崔竹生说,“你想做什么?我们帮你。”
沈松答,“我们沈家军虽然强悍,但数量太少了,精锐不过二百人,若是大战,远远不够。”
四人沉默,兵哪里是能说要就能要到的?元浩望向窗外,楼下正演着《白兔记》,那戏团也是新奇,竟真让帮工带了只活兔子来,扮演咬脐郎的人一点儿不客气,将那刚放出来的兔子一箭射死。
元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里的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我知道了,春蒐!”
“是个法子。若你能在春蒐里拔得头筹,亲自问官家讨赏,在你父亲麾下提前谋个职位不是难事。”崔竹生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清楚了里面的门道,继续说,“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虞国围猎向来以秋冬为重,加以运作,完全可以让书院学子参与春蒐,这样一来,便水到渠成了。”
“那就拜托你们了。”沈松抱拳,郑重道谢。
“聊完了?那我可提前说了,后日的烟火大会你们可别忘了。”巴哈尔将食指中指并拢,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很,早,就,答,应,我,了,的。”
“说起来,我们这种排兵布局,是不是该避开你啊。”元浩嘴上得罪人,手里剥橘子的动作半点没停,一个个鲜嫩多汁的橘瓣躺进了巴哈尔的碗里,“咱们没多久就得兵戎相见了不是。”
“元浩,你又皮痒了是吧?”巴哈尔抓了把瓜子扔在他身上,“一天到晚贱兮兮的,你这毛病能不能改了?”
“改改改,都听你的。”元浩一点不气恼,从身上捡了瓜子塞进嘴里。
“啧啧啧。”沈松双手捂住眼睛,“我认输,我看不下去了。”
崔竹生噙着笑,拿起茶壶往沈松的杯子里添水。
“客官,有人找。”
几人对视一眼,收了那股子玩闹劲,崔竹生道:“进来吧。”
倒是来了稀客——崔莺莺。
“你怎么来了?”巴哈尔直言。
崔莺莺待小二把门关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两眼通红:“表哥,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