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薇在想如絮,鸿嘉帝杀了如絮无非就是不想让如絮吐露当初皇后下毒的真相,避免自己报仇心切破坏了他现如今的平衡布局。
可如絮本不该在宫中,甚至按照皇后的角度来看,如絮都不应该还活在世上,那又是谁救了她,还将她悄无声息留在了宫里呢。
珍宝阁主说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沈云薇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宫中又出现了别人安插的视线。
沈云薇现在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似乎一切都有了苗头,但偏偏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
只希望,那封信真的能传到该去的人手里,这也是沈云薇如今唯一能够抓住的线索了。
万寿节各国使臣皆要来贺,这几日,使臣们陆陆续续的住进了驿站,谢鹤安连轴转了将近半个月,这才好不容易有时间回礼部去寻一趟钱和出去吃饭。
钱和自然也没闲着,见到谢鹤安抱着就是一顿哭诉,两个人一拍即合就要走,打算好好解一解这些日子的辛劳。
吃饭的时候,听钱和提起沈云薇被禁足的事情,谢鹤安还有些意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谢鹤安笑着夹菜,评价了这么一句,钱和却在想:
“这样一来,殿下的日子恐怕又不好过了。”
钱和的话倒是给谢鹤安提了一个醒,沈云薇被禁足,就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不必再受人威胁了。
倒是件好事。
想着,他倒了杯酒,跟钱和喝了一杯。
钱和不理解谢鹤安怎么忽然间这么高兴,想到这些日子谢鹤安被陛下中用,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谢鹤安开心是因为这个。
他反倒是给两人的酒杯都倒满,打心眼里为兄弟开心。
回去的路上,谢鹤安忽然想起那一日在火场里捡到的令牌还没交给沈云薇。
当时凌夜忙着把他家晕倒的殿下送进马车,没注意到令牌掉在了地上,然后被谢鹤安捡了起来。
“阿争,你说咱俩得混到什么程度,我才能去当将军啊?”
钱和酒量一般,喝得醉醺醺的还得谢鹤安扶着走,谢鹤安哄孩子一样告诉他:
“快了快了,我们钱公子以后一定会是个大英雄的。”
钱和闻言点点头,忽然站定,掐着腰看着谢鹤安说:
“你说我爹为什么非要让我当文官,我每天看案牍上的文卷看得我一个脑袋有八个!”
钱和夸张地比了一个八然后忽然松懈下来喃喃道:
“还是你好,自由自在的。”
谢鹤安扶住他,眼底神色不明的笑着应和道:
“是啊,独行于天地,多自在。”
把钱和送回去,谢鹤安也回了自己的宅子,在书桌上翻到了那块令牌,铜制的令牌很有分量,上面的花纹却让人看不懂。
他叹口气,将令牌收起来,打算等过些日子送还给沈云薇。
只是还没等他送去,沈云薇却先来了信。
初听门房来报的时候,谢鹤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确切的将信件拆开,他才确认,这是沈云薇的信,信中附赠宝石一颗,还是当初沈云薇用来捅自己的那一把短刃上的。
当时沈云薇将短刃要了回去,没想到如今这短刃上的宝石兜兜转转竟然又到了他的手里。
谢鹤安把信拿到烛火旁细观,忽然觉得自己不太明白沈云薇的意思了。
“演戏?”
谢鹤安轻笑一声摇摇头继续读下去。
【此事结束,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谢鹤安忽然明白沈云薇为什么这么肯定的将计划全盘托出,因为这一句话,他就拒绝不了。
灰烬纷飞,信纸悄无声息的来,亦是悄无声息的消失,除了沈云薇和谢鹤安,没人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殿下啊,还真是为难我……”
谢鹤安躺在榻上的时候,想起信中的内容,无奈的自语一句。
八月初十,万寿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帝王总要带着皇室家眷在清晨祭祀,以表孝义,也求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沈云薇起了个大早,芸依服侍着她穿上祭祀所需的冠服,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朝着祭祀的天崇殿去。
沈云薇到的时候,就见到被禁足的三皇子走了进来,沈云薇看过去,他却刻意躲避着,眼中还有几分怨恨。
沈云薇懒得搭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皇子公主各一列,沈云薇作为未出嫁的公主中最为年长的那一位,站在了公主一列的最前方,而刚刚躲避自己的三皇子,站在了自己的左侧。
祭祀步骤繁多,冠服并不轻巧,一趟下来,沈云薇就已经觉得身上微微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