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浔也向来聪明,谢鹤安三缄其口就足以证明其中的蹊跷。
他紧紧攥着谢鹤安的领口,瞪大了双眼,试图求得真相。
谢鹤安面对激动的江浔也,却只是道:
“吉嫔之死,确有其事,至于其他,我也不清楚。”
江浔也的手在谢鹤安与谢鹤安的话音一同落下。
“我要去见姑姑。”说着,他推开钱和二人,跑着离开。
“诶!”
钱和看了一眼江浔也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谢鹤安有些担心的道:
“他这么激动,要是冲撞了陛下就不好了。”
谢鹤安却摇头说:
“他不这样,陛下反而会怀疑江家早已知晓皇后行径,故意纵容甚至暗中相助。”
“随他去吧。”谢鹤安道:
“他早晚要接受这些,深宫之中,何人无辜。”
“那六殿下呢?”钱和听他的话举一反三,谢鹤安却一下拍在他脑袋上道:
“不无辜,不代表恶毒。”
说完,谢鹤安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独留钱和一个人摸着脑袋,思绪百转千回。
三皇子纪清南入宗人府受审,沈云薇原本打算去见一见他,这次的事没有他或许还成不了,更何况,纪清南那一日在大殿上还提到了皇兄生前遇刺一事。
只是沈云薇没有想过,纪清南竟然不愿意见自己。
“三殿下说,六殿下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
“一样?”沈云薇疑惑不解,听见传话的人解释说:
“往事已成定局,殿下应当看前路。”
离开宗人府的时候,沈云薇依旧不懂得纪清南这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路,可她的前路,就是复仇。
晚膳的时候,纪云瑶来找了沈云薇一趟,带了她新学着做的荷包,两人一起吃了顿饭,聊聊家常。
月色渐浓,廊下碳盆滋滋作响,两把躺椅挨在一起,沈云薇捧着那花儿不像花儿,云纹不像云纹的荷包搞搞举起,故作笑话的调侃纪云瑶:
“我怎么瞧着,倒像是方才饭桌上的荷花酥啊,只是这花怎么这么多花瓣啊,莫不是荷花酥掉渣了?”
“六姐姐!”纪云瑶嗔笑着作势去抢,沈云薇一躲,另一只手拦住了小姑娘,把人挠的直乐呵。
“好了好了,不闹了。”沈云薇收手,把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妥帖的抚平柔声承诺:
“我会好好戴着的,你做一个我就戴一个,不管做成什么样,六姐姐都喜欢。”
纪云瑶闹得脸蛋通红,握着沈云薇的手保证:
“那阿瑶一定一次做得比一次好看,才不会让六姐姐戴出去让人笑话。”
沈云薇点点头,又提醒她:
“近日宫中事多,你不要乱走,也不要见不想见的人,等过段日子,东夷使臣走了,我们求求父皇,出宫去玩。”
“好!”
时候不早了,送走了纪云瑶,本已经要歇下,却又得来了谢鹤安的消息。
江浔也要见自己。
沈云薇想起上次见他时,他说的那番话,不免头疼。
若是其它人也罢,前世她多少见过,但这个江浔也前世就只活在皇后口中,沈云薇一点都不了解。
如今一切都已经偏离了前世,沈云薇不知道江浔也这个意外,是否也是这个因,结出的果。
纪云瑶出了昭春宫,凌昼就现身了,他默默跟在纪云瑶身后,两人朝着公主所去,半路,却被拦下。
第二日一早,谢鹤安与江浔也就进宫了,只不过,谢鹤安是以汇报的名义来找沈云薇,故而江浔也只能扮作下属小厮,跟随谢鹤安到昭春宫。
沈云薇今日一身梨花白的广袖长裙,松散而又随意,发间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一支梨花木的发簪挽着青丝。
谢鹤安见到她这身打扮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她要去给谁奔丧,仔细看过之后,更是如此觉得。
“殿下。”
江浔也从谢鹤安的身后出现,面容憔悴,早已没有了沈云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的意气风发。
“皇后还没倒台,江小公子倒是也不必如此担忧。”
沈云薇坐在殿中主位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就听见江浔也道:
“殿下就不怕我去同陛下揭发吗?”
此言一出,沈云薇凌厉的目光直奔谢鹤安而去,谢鹤安却是举着双手,满眼惊慌。
“臣什么都没说。”
“阿争确实什么都没说,殿下不必怀疑他。”
江浔也开口为谢鹤安解释。
沈云薇的注意却被另外的东西所吸引。
“阿争?”她看着谢鹤安,露出询问。
“臣的表字,与争。”
沈云薇这才想起,谢鹤安已经及冠了,想到这,她看了一眼江浔也,他比谢鹤安小上两岁,如今也才十八岁。
“我猜的,整件事情到最后想要挽回,只有把阿笙嫁去和亲,而受益者,只有殿下。”
“你想说什么?”沈云薇凝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殿下不想去和亲,所以才会这样做,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