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
沈云薇放下茶杯,三人的视线一同望向门口,只见一面容朴素的男子挎着篮子就走了进来,放下篮子,谢鹤安注意到他袖子里的利器,下意识的站在了沈云薇前面。
“谢大人不必惊慌,陆九是我派去的人。”说着,她伸手把谢鹤安想一旁拉了拉,谢鹤安顺势站到了沈云薇身旁。
只见陆九单膝跪地,先开了篮子上遮盖着的布,上面是一个上了锁的锦盒,陆九拿出铁丝,轻巧的就别开了锁芯。
“殿下身边竟还有这般能人,倒是臣多心了。”
谢鹤安这话倒是真的,沈云薇没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蹲了下来。
“属下观察了一阵,才扮作他们其中的小厮对上了那掌柜的暗号,给了一百两的银子。这盒子的锁都是由买家提供,所以珍宝阁并没有钥匙,今日来取药的,属下见到的就有十余人。”
打开那锦盒,第一层就是普通的首饰,她一边听陆九汇报一边伸手去打第二层。
“属下本想跟着那掌柜去取药,但那院子有护卫把守,属下进不去。”
“护卫有多少人?”谢鹤安也跟着蹲了下来,拦住了沈云薇的手,自己去打那盒子。
“数不清,但明面上百八十人定是有的。”
盒子第二层被打开,一包一包的药被捆得整齐,谢鹤安闻言感叹道:
“珍宝阁还真是暴利,这一盒最多八包药,就要了一百两,一日十几人,那可就是一千多两,百八十个护卫又算得了什么,在等几年,这钱用来养私兵都是够的。”
沈云薇闻言若有所思,她打开一包药,确认就是迷迭无疑后,便让陆九将药拿去销毁。
“这件事不太对。”
听了谢鹤安的话,沈云薇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得想法子把这事捅到陛下面前去。”
谢鹤安有些担心:“一个店铺而已,陛下会管吗。”
沈云薇坚定的道:“会,就如你所说,这些钱养私兵都够了,他就不怕哪一日珍宝阁背后之主剑指朝堂,把他从皇位上扯下来吗。”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正当两人商议如何办的时候,皇帝身边的纪东竟然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推门而入。
沈云薇诧异的看向他:
“纪总管?”
“殿下,陛下出事了。”
回宫的马车上,沈云薇干脆把谢鹤安也交了上来,马车一路向着宫里去,两人听着纪东说起原委。
“今日陛下用过膳就宣了如妃娘娘来过问后宫事宜,我们也就退去了殿外,谁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陛下就忽然晕了过去,恰逢九殿下来请安,就拿住了如妃娘娘说要调查清楚,如今如妃娘娘就被扣在太清殿的暖阁。”
“陛下呢,太医如何说?”沈云薇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听着纪东继续道:
“太医查不出,只说不是中毒。”
沈云薇看着纪东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说纪东来找她也无可厚非,毕竟皇后薨逝陛下昏迷,后宫掌权的如妃被指认下毒,就剩下纪清俭这个九皇子主持大局,若是查出来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办法定如妃的罪,就只能再找一个人来。
陛下昏迷之事不可外传,可不就只剩下自己了么。
谢鹤安悄悄地拍了拍沈云薇的胳膊,沈云薇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明白他是在询问该如何办,沈云薇看了一眼纪东道:“纪总管,劳烦你,去请太傅入宫。”
“这……太傅知晓岂不是朝臣皆知,殿下这……”
“你就说,陛下有要事相商,留太傅在宫中住一晚。”
纪东听命而去,沈云薇这才对着谢鹤安道:
“不觉得这事太巧了吗?”
“殿下也察觉了?”
前脚两人查到了珍宝阁头上,后脚陛下就不省人事了,巧合多了,可就不是巧合了。
“先回宫吧,纪清俭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但如妃也还没蠢到这么明显的地步,两人这阵子走得这么近,忽然反目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拨。”
“殿下不怀疑九殿下?”
“如今就剩下他一个皇子,他没必要动手。”
谢鹤安闻言想想倒也是。
马车入了宫门,就被纪清俭派来的人请到了太清殿,谢鹤安跟在沈云薇身后,进门就看见纪清俭站在床前:
“六姐还真是有闲心,父皇都晕了半日了,才从宫外悠悠的回来。”
十一岁的少年身量瘦弱,带上眼中的算计,平白无故多了几分阴鸷。
沈云薇无视他的冷嘲热讽,走上前去,就见鸿嘉帝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但偏偏怎么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