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安为沈云薇搬了把椅子,纪清俭注意到谢鹤安开口道:
“谢大人,这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你身为外臣,怎么还不出宫?”
沈云薇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等成了婚就是一家人,我让他留下来有何不可?”
纪清俭笑了笑没说话,一时间殿中再无人开口。
没过多久,纪东就带着人回来了,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沈云薇,随后竟是头也不回的朝着纪清俭去了。
“殿下,可疑的人都在这儿了。”
沈云薇毫不意外,只是扫了一眼纪东带回来的几个人随后道:“纪总管偏偏绕过本宫,是何意思?”
纪东犹犹豫豫的开口:
“这……六殿下,他们当中有人指认了殿下,如今殿下怕是不好插手。”
沈云薇故作意外的瞪大了眼,与谢鹤安对视,随后目光落在了纪清俭身上。
就算藏得深,沈云薇也还是注意到了纪清俭眼底的一抹得意之色。
她撇过头,装作气急了的样子。
谢鹤安见她这样连忙低头去哄。
“殿下,定是这帮婢子受人指使攀诬殿下,殿下消消气。”
纪清俭见两人这样,对外界两人不和的传言产生了质疑,他收回视线,询问下去:
“有什么如是说便是了,事关陛下,不得隐瞒。”
“是,是六殿下宫中的宫女今日午时去了御膳房,借口开小灶,让奴婢收了她十两银子,奴婢一时被银钱迷了眼,就跟着她聊了许久,也就那一会御膳曾离开奴婢的视线。”
沈云薇心下明白了,她这弟弟是想给她安一个弑君不成的罪名。
“胡说!殿下午时与我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吩咐人去开小灶!”
谢鹤安厉声喝道,沈云薇装模装样的拉了他一下,却根本拦不住。
“是,是那宫女来找的奴婢,奴婢不知殿下行踪,却敢肯定那人一定是昭春宫的人!”
“你!”
“好了!”纪清俭见两人要吵了起来出言喝止。
沈云薇抿唇抑制住笑意,看向他。
“九弟,我今日可从未吩咐过人去膳房开什么小灶。”
宫中饮食都是有由御膳房制作,但各宫口味不同,所以自己拿钱去开小灶的事倒也时常发生,因此御膳房向来都是宫中油水最丰厚的地方。
谢鹤安想,这如今牵扯到龙体安康上,日后怕是没人敢去了。
纪清俭自然早有准备驳了她的话道:
“六姐,人是你宫中的,总要传来一问才知。”
纪东领命,带着那宫女转身去了昭春宫找人。
一盏茶的功夫,纪东就匆匆而回,分明是春日夜里寒凉得很,纪东却出了一脑袋的虚汗。
“这是怎么了?”纪清俭明知故问,纪东跪下来道:
“那宫女死了。”
徐明山看了一眼沈云薇,随知她心有谋算,却也难免担心。
“把人抬进来。”
“是。”
纪东朝着殿外招手,就见那宫女脖颈处一片青紫,显然已经断了气。
沈云薇见状猛地一起身,谢鹤安连忙扶住她。
纪清俭故意放大了声量:“六姐,这人本是为你办事,何至于下此毒手啊。”
话虽说的情真意切,可眼里的得意与嘲讽却丝毫不掩,沈云薇摇摇头,似乎是真被这场景吓到了。
纪清俭当机立断:
“六公主沈云薇意图谋害陛下,来人,把她押去宗人府,听后父皇处置。”
“你敢!”沈云薇怒目圆瞪,心口起伏满是不可置信:
“这根本就不是本宫所为,我看你们谁敢!”
“这……”谢鹤安见状倒是瞬间就松了沈云薇的手,沈云薇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纪清俭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场好戏,见谢鹤安松手,更是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殿下,这这臣哪里敢帮你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谢鹤安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演的倒是真,真的沈云薇恨不得拍他一掌。
戏看够了,纪清俭挥挥手,就让人把沈云薇架了下去,谢鹤安站在原地低着头,纪清俭走上前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谢鹤安做了对的选择的样子。
谢鹤安心中作呕,面上却还要演出不敢多言的样子。
宗人府对沈雨薇来说并不陌生,但陛下还未醒也就没人敢真的苛待她。
纪清俭见事情完成的还算顺利,笑着抿了一口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拍拍屁股也走人了。
他原本想着,把陷害如妃谋害皇帝的罪名都交给沈云薇,等到如妃一死,他作势为如妃报仇就能将她母家的势力收入囊中,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受人掣肘。
本以为沈云薇察觉了什么,计划要有变,没想到计划竟然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