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凌夜!你放开我!”
“殿下有令,送你回西岚,马车已经行了一夜,出了京城了,谢大人还是莫要挣扎的好,也少受点苦。”
谢鹤安费力的坐起来靠着马车壁: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大人本就不是我大宁人士,又何必滞留于此,殿下的意思是希望谢大人回到西岚,再不复返。”
“凌夜!你胡说!明明我们都要成婚了,她已经开始信任我把我当做自己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鹤安实在想不清楚沈云薇这样做的理由,但无论他再如何呼喊,凌夜都不再开口。
昭春宫,沈云薇从谢府回来,就一直在窗边望着院子里挂着的铃铛发呆。
芸依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思虑再三还是张了嘴:
“殿下,既然舍不得又为何非要送谢大人离开啊?”
沈云薇听见芸依的声音回过神来,垂着眼只说:
“他在始终是个变数。”
“变数?因为谢大人是西岚人?”
这件事芸依也是昨日才知道,谢鹤安竟然是西岚皇室一族的血脉:
“他的身份一旦被发现,通敌外邦的名头可就要落到我身上了。”
想到这,沈云薇又看了一眼窗外挂着的铃铛道:
“更何况,纪清俭被罚,定然会伺机报复,我是他上位路上最后一块绊脚石,谢鹤安在,就是给了他抓把柄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谢鹤安是否与前世是同一个人,而不论是不是,她都不能再去赌。
芸依知道沈云薇说的不无道理,但还是问了一句:
“那公主府呢?谢大人按照殿下的喜好去布置,处处都亲力亲为,就算白日里没有时间,散了值也会去看一看,殿下就真的舍得?”
芸依是陪着沈云薇长大的,哪里看不出自家殿下的心早就被谢大人所俘获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强拆了这段姻缘。
沈云薇不语,只是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与外面树上挂着的一样的铃铛交给芸依:
“收起来吧。”
芸依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外面树上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把东西收到了沈云薇贵重物品的匣子里。
“珍宝阁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沈云薇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提起她今早吩咐陆九去做的事。
芸依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纸包递给沈云薇道:
“陆九又去了一次,发现这一次取药的人远比之前还要多出一倍,按理来说出了九殿下的事,他们应该遮掩一阵子才是,可珍宝阁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沈云薇打开纸包,发现这药的药量也要比之前大上许多:
“价格呢?”
“价钱上到没什么变化,而且陆九说,藏药的那个院子护卫也变少了。”
沈云薇察觉不对:
“珍宝阁赚了这么多,对于摇钱树,护卫却不增反减?”
她放下纸包,转头去问:
“江家呢?”
“我们安排的人说,江家最近似乎是在为江浔也张罗亲事,但江浔也好像不太愿意。”
“亲事?”沈云薇的脑海中浮现出昔日那个肆意洒脱的少年郎问道:
“江渚看好哪家了?”
“徐昭仪的侄女,通政使司左参议徐家的二小姐。”
沈云薇有些意外:“徐昭仪的那个徐家?”
芸依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
这就更稀奇了,江家不想着同九皇子的母家结亲,也不去找月美人的娘家,反而是拉上了一个无子无宠的徐昭仪。
沈云薇想起那一日徐昭仪在太清殿前同自己说的话,猜测着是不是徐昭仪也同江家说了同样的话,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殿下,先皇后身边的玉容来求见殿下。”
沈云薇的思绪被打断,抬眼对上芸依同样意外的眼神,她理了理衣裙,同门口的宫女道:
“让她去正殿等我吧。”
说完,见那宫女不曾动弹,芸依开口:
“怎么不去?”
那宫女低下头解释道:
“玉容说,让殿下去先皇后的凤鸣宫见她,说,说……”
见人吞吐,芸依不耐烦的催促道:
“说什么?”
“说是告知殿下先太子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