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烧的,这时候喝刚好。”
水还温着,沈云薇一杯下肚这才觉得能够开口,谢鹤安却又给她倒了一杯,喝完,这才问道:“殿下有无哪里不适?”
沈云薇摇摇头道:
“好多了。”
身上的伤虽然多,但都不深,况且她备下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如今药性发作,早就不怎么疼了。
谢鹤安这才一颗心放回腹中,想起沈云薇还没用膳于是开口:
“有甜粥,殿下要喝点么?”
沈云薇点点头同他说:
“你去歇歇吧,芸依呢,让芸依来吧。”
谢鹤安却拒绝道:
“凌夜回京报信去了,芸依撞了脑袋,还得多休息,还是我来吧。”
沈云薇闻言担心的抬眼,谢鹤安连忙解释道:
“她没事,道观里的小师傅略同医术,已经看过了,只是需要多休息,所以照顾殿下的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沈云薇见状便也不再推诿,只是问起昨日的事。
谢鹤安闻言笑道:
“殿下昏迷了可不止一夜,而是两夜。”
沈云薇眼中满是诧异,谢鹤安难得看到她如此毫不掩饰的模样,觉得可爱的紧。
他去盛了甜粥回来,看着沈云薇边吃边道:“凌夜下午大概就能回来了,道观内幸存者不多,刺客都是死士,看不出身份……”
“不。”沈云薇打断谢鹤安的话说:
“追杀我的那一个,不是死士。”
谢鹤安有些意外问道:
“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沈云薇靠在床头,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谢鹤安顺手接过放在了桌子上听见沈云薇说:
“从头至尾,他都不曾开口说话,而且死死护着脸上的面罩,入密林后,我自知打不过,就想着摘了他的面罩,或者用簪子刺伤他的脸,可他似乎很怕我这样做,不惜用胳膊去挡。”
沈云薇回想起那人的神态表情,得出结论:
“他很怕死,或者说,很怕死在我手里。”
谢鹤安想了想猜测道:
”或许殿下见过他,又或许,他日后还能能够见到殿下,所以才会担心身份暴露,至于怕死,估计是没想过殿下的武力还能与他不分上下。”
沈云薇也是这样觉得的,只是这个范围太广了,想要查起来不是易事,其实无非就那么几个对手,但没有证据,她也就只能吃这样一个哑巴亏。
谢鹤安见她陷入沉思,开口劝道:
“殿下再吃点吧。”
沈云薇却摇头。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谢鹤安见她如此,也不好多劝,午时芸依来换自己,谢鹤安便去了后山。
雨还未停,但相比之昨夜已经小了不少,谢鹤安从道观借了厨房,找了一小把蘑菇给沈云薇炖了汤来煮粥。
沈云薇见到这粥的时候,满眼的意外让谢鹤安哭笑不得。
“许久不曾动手了,殿下尝尝。”
沈云薇抱着怀疑的态度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还算不错,见沈云薇有了胃口,谢鹤安便也放下了担心。
申时三刻,凌夜策马而归,带着鸿嘉帝的旨意,一行人即刻返程,趁着雨势渐小,朝着京城去。
路上,谢鹤安与沈云薇聊起鸿嘉帝会做何反应,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沈云薇的手搭在一个盒子上,她自然没忘了此次出行的目的,这才是鸿嘉帝在乎的。
虽说沈云薇伤的不重,但马车到底还是太过颠簸,下车的时候,沈云薇的面色都不如刚醒来的时候。
谢鹤安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跟在身后,一路上,他垂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出二人所料,鸿嘉帝关切几句,就把重点放在了沈云薇带回来的符纸身上,出来的时候,沈云薇把鸿嘉帝赐下来的符纸拍在谢鹤安怀里,面色更加难看。
谢鹤安叹了口气,送沈云薇回了昭春宫,那符纸最后被他折起来,压在了沈云薇的枕头下。
沈云薇起先还十分不愿意,但谢鹤安却觉得,无论符纸是否有用,这一出对她来说只有益无害。
沈云薇这才答允下来。
“听说九殿下又给陛下进贡了丹药?”
沈云薇一回宫就听鸿嘉帝不住的夸张,谢鹤安闻言才知道沈云薇生气的原来是这个,他坐下来为沈云薇倒上一杯热茶道:
“陛下如今虽不忘朝政,但多少还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让九殿下钻了这个空子。”
沈云薇真是对纪清俭这一举动深感不满,才如此生气。
她本欲多加劝阻,可还没等真的行动,就被另外的一件大事打断。
多日连雨不停,地方水患频发,大坝决堤,数州县接连上奏,请求朝廷支援。
沈云薇听了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水患之下,多发疫症,这下是真的,危难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