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自杀?”
“仓库丢酒这一说法根本就有古怪。仓库没有探头的吗?为什么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过了好久才发现,还要大家举报嫌疑人……”山人一抬头与杰克对上视线,似乎有所顾忌,没再说下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不是说监控正好坏了?”
“仓库好东西太多,顾不过来吧?”
……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说得起劲。杰克眸色深沉目送山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记得那小子替维克挡过架:这两人是什么交情?会不会维克向他透露过什么?最好还没有……
“不是个意外事故吗?怎么还要我们刑侦插手这个案子?”下午艾峰直接从交通协管处赶到案发小区外的时候,周霆已经在大太阳底下等着他了。他眼圈深陷,显然连日来的视频海搜让他苦不堪言。
周霆将案件资料递到他手上:“你看看死者身份,就不会这么说了。”
“又是金鼎皇宫!那儿的服务生?”艾峰翻着文件,突然打起了精神。
“上面下的命令。”周霆说着,冲他使了个眼色,“让我们仔细查查,这个案子怕是有什么蹊跷。”
“咦,苏睿那小子呢?没跟你一起?”
“说是到夜总会再核实下曾柯伟的情况,一会儿跟我们直接现场碰头。”
两人上了楼,可以看到对着楼梯口的一户人家,房门歪斜地靠在一边,满是焦黑的门洞前拉着警戒线。门口守着的片警自称小陈,他显然已经接到上级指示,看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进门,一股浓重的焦臭味扑鼻而来。艾峰徒劳地捂住口鼻,抬头四顾烧得面目全非的房间,不禁咋舌:“火是怎么着起来的?烧这么厉害?”
“从现场情况推断,一方面父子俩一起喝了酒,可能是喝醉了,把酒洒了一地。另外厨房煤气上烧着水,水溢出来浇灭了灶火,导致煤气泄漏。正好有人打来电话,就这么炸了。火苗烧到烈酒,家里又乱,推着不少垃圾、纸箱,等邻居报警,消防车赶到,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大门进去就是厨房,厕所在左手边,再往里是一个过道厅。穿过过道,艾峰当先走进最里层的房间,靠门的墙边是个老式衣橱,橱旁放着一张不大的单人床,如今已变得一片焦黑。房间一大半的地方被一张破旧沙发,茶几和电视柜占据,布置成了客卧两用的式样。为了有足够的摆放空间,阳台被直接打通和房间连成一体,一些衣物被挂在原本是阳台的天花板上,如今已烧得七零八落。阳台一角有个小花架,看得出曾经有人在这里种过小植物,但烧毁前就久已无人打理了。他仿佛看到了房间主人一度想要好好生活,后来又渐渐自暴自弃的一幕。
沙发上有一摊黑色的人形阴影,用白色粉笔勾勒出来。床边的地上也有一个,周围有被拉倒的铁丝架残骸,踢翻的矮凳,滑落地上、一半已被烧没的床垫……
“其中一个喝得很醉,死时怕是没太大知觉。另一个好像还挺清醒,这里,这里,还有床边,都显示出他挣扎逃跑的痕迹。”周霆一边摇头,一边从烧毁大半的茶几残渣中拣出一个塑料片,“这好像是身份证?”
艾峰探头看了一眼,摇摇头:“父子两个都烧成焦炭了,这张身份证残角要来也没什么用。”
一边小陈贴心地给他们说明:“喝醉的是父亲,挣扎到床边的是儿子。邻居说这父子两关系不好。曾柯伟是一年前住到这里来的,虽然看着孤僻凶悍,做着日夜颠倒的工作,但也算和邻里相安无事,时间久了,他偶尔还会帮隔壁的奶奶搬搬东西。那老奶奶说,其实小伙子本质也不坏。
“不过自从半年前,他爸爸住进来以后就不对了。这老头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不做正经事的,成天不是偷了钱出去赌,就是回来喝酒闹事。两人三天两头吵架,摔东西,老头喝多了就大骂儿子藏着钱不肯给他用。好几个邻居都说,最近看见曾柯伟都让人想避而远之,说他满眼杀气,一副恨不得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艾峰略有所思走到窗边,虽然封了阳台,但窗用的还是老式铁窗,大火烧化了玻璃,所幸窗框都还完好。他摇了摇窗扣,一个个都关得死死的。“又是酒,又是煤气,窗关得这么紧,厕所是暗室,厨房的窗也都是关着的。如果说是意外,这重重巧合未免太多。”他手指不经意抹过窗台上厚厚的灰烬,“咦?”那上面有个刻痕——一个不太规则的小方块,痕迹周围没有磨损,不像是磕碰造成的,更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而且痕迹还很新。小方块,什么意思?礼物盒?马赛克?他随意猜测着,突然一阵哗啦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周霆吃惊地转头看艾峰:“怎么回事,谁在厕所里?”
小陈也一脸吃惊,我从上午起就一直守在门口,物证科的同事走后,没别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