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人用自己的後背，接住了差點摔倒的水門。

明亮的銀髮闖進了水門的視野，水門感受自己似乎好受了一些。

那個人，是木葉的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

"就這樣靠在我背上也可以呦。"

卡卡西說道，他可是等著要說這句話等好久了啊。但水門立刻站直了身體，淡淡地笑了。這個畫面也大熟悉了，水門努力想了想朔茂前輩葬禮結束後，那個銀髮男孩是怎麼回答他來著？

"抱歉，我有些睡眠不足所以腳晃了一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情同父子的兩人，這時候就把當年那句生疏的"失禮了"省略也無妨吧。

旗木卡卡西和恩師默契地對視一眼，笑出聲來，銀髮男子食指輕輕放在水門後頸中段的一個穴道，說，"我也有時候會睡不著，伊魯卡……就是忍者學校現在的校長，他曾教過我一個能安然入睡的妙招。不過這位置在脖子的偏內側，自己給自己點穴道是個難點就是了。"

他轉向佐助，"倒是作為讓人沒有痛覺地失去意識的招式，頗好用的，對於年輕力壯的敵人，也不會傷及性命。"

"這一招我以前有稍微從自來也老師那裡聽過，倒沒想過可以拿來安眠。"水門又打了個哈欠。

卡卡西抓了抓銀髮，問，"要不，老師多歇一下，或來點茶提神？"他讓水門和佐助坐定，稟退侍女，清閒地和老師學生話家常。

"所以，一切又回到老樣子了。" 裊裊的茶煙裡，波風水門如是說著。圓賴治的暴政，如同黃粱一夢。

"是啊，松平直侯和圓宏泰大人以前就和市休大人處得不錯，也同意復職了。大人開明而穩健的作風正適合百廢待舉的火之國。"六代目火影微微勾了勾嘴角。

"幹得不錯，卡卡西。能感覺出你是個好火影。"金髮男子誇道。

"嘛，也得謝謝水門老師，而且鹿久前輩的兒子幫了我和鳴人很多。奈良家的腦袋還是很好使的。"銀髮中年人坦言。

"嗯，你是說鹿丸？鳴人那邊不要緊吧？"水門有點擔心地問。

"是啊。至於鳴人，他自然是忙翻了，那孩子實在不適合玩政治。"卡卡西苦笑著。

"誒，想我當火影時也沒有這麼操勞。你幫我監督他多休息，別說溜了嘴。"面對金髮男子擰眉任性要求，六代火影只好乾笑了聲答。

"沒辦法，老師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木葉根本不是村子，而是一個足以媲美國都的大城了。"

水門淡然一笑，眼底清明銳利，反而問了另一個議題："提到政治……現在我方對大蛇丸前輩的態度是？"

卡卡西正襟危坐，嚴肅道："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前輩利用之前宇智波信事件施壓，再加上這次的祁答院事件，鳴人也覺得有些不妥，所以至少他不能光明正大回木葉陪巳月了，但我們還是會把科研機構的權限私下開給他。"

水門沉吟了聲，其實在場的三人機密閱卷權夠高，對政治也都夠敏感，心裡都明白歷史事件背後的操作。

當年三代火影因戰爭指揮不利被迫引疚辭職，後來九尾襲村後又因為水門身故而復位，自然有人不服。猿飛蒜山明令上禁止傳言，但透過告知團藏，有意無意間照成了隱瞞了鳴人是四代之子、反而洩漏了他是九尾人柱力的結果，就是為了轉移焦點。

此外，三代火影廣列禁術，而被孩子們爭相尊為忍術之神、史上最強火影，並答應鼬獨獨留下佐助作為對成人們作為警告……背後都是為了維繫他和團藏等人的政權。無怪乎只有村裡最聰明的奈良家整天好麻煩好麻煩的喊，鹿久僅僅滿足於一個上忍班長之職，就是為了明哲保身。

至於大蛇丸……他在鳴人剛畢業的那段時日口口聲聲說要毀滅木葉，事實上要毀滅的是木葉由二代火影四個學生掌控的黑暗面，同時也是報團藏過河拆橋黑吃黑的一箭之仇。

大蛇丸弒師後雙手被封，知道團藏還沒伏法，便決定親自訓練佐助讓他打倒團藏，那個傢伙嘴巴上說著要佔據佐助，不過是個藉口，否則綁了直接佔據就好了，何必要訓練他三年呢？

這些事情都是水門回來、看了火影日記的這幾個月後才漸漸想通的……但他們不可能洗白大蛇丸，一來是人死為大，三代和團藏對於木葉非毫無貢獻，二來是大蛇丸確實利用團藏提供的木葉忍者做人體實驗、暗自和根勾結，三來是進來有不少聲浪反對火影之位一脈相傳，為了穩定政權，鳴人佐助不論如今對三代有什麼看法都不能揭露其過錯……尤其聽說佐助的女兒是下一代火影極可能的人選……

只是兩個怎麼也死不了的長老哪怕逐漸被五六代火影架空退出權力核心，還是有他們的影響力……這仍是當代火影必然面對的燙手山芋。

"話說回來，不過這個証城寺真不簡單，夠兇狠果決，腦筋也轉的夠快。"卡卡西皺眉道，打破了水門的思緒。

"是啊……他既然有膽在被紙抓住的第一時間就卸下偽裝，大概是有自信能夠繼續潛伏在府內，很快再取代新任大名吧……"水門分析道，如果以承平時代的大名府守衛，確實有可能讓對方乘虛而入。

"証城寺和任何恐怖組織有關嗎？"銀髮的火影問向佐助。

"從他的記憶來看，似乎有接觸過殼的跡象，但並不是他們的一員。改天讓他看看博人的'楔'，也許能幫他想起些什麼來。"黑髮男子冷酷地說道。

"又是殼啊……所以，大名的第一繼承人變成圓天斗了？"水門緩緩問。

"看起來是這樣，那個圓賴桓似乎和自來也大人有很深的淵源，也喜歡自由不受拘束。"卡卡西答。

"那麼，新的侍衛長有人選嗎？"佐助哼了聲問。

"嗯……木葉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干涉，也只能順其自然的等待適當的人了。"卡卡西面容黯淡了幾分，他嘆了口氣，揉揉太陽穴。

"哦，感覺要處理圓賴治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也是很麻煩的呀。"水門倒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

等待適當的人……就忍界第一大武裝集團來說，說穿了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罷了。

"嘛，反正木葉現在都盡量別插手，就看之後博人的行動能不能讓雙邊改善關係了。"卡卡西懶洋洋地道，會心地勾起唇角。

"呦西，未來就託付給年輕一代，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金髮男子附和著，並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麼快？不等到繼承式過後嗎老師？"卡卡西對此頗感遺憾，想要挽留。

"唔，查克拉也恢復了。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卡卡西。"波風水門堅定地道，"我答應你。"

本來……基於不和鳴人相認的理由，水門也不是很想和卡卡西打照面的。

但這些日子他經歷了很多，心境上也漸漸有了改變，再加上圓市休就任之事事關重大，對於一手指揮此事六代火影自然容不得任何欺瞞，才能確保卡卡西能做出最精確的決策。

但對於兒子……水門還是很感謝週遭的人能持續縱容他任性地提出要求保密自身存在的決定……不曾擁有到擁有，然後到再度的失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的。

"好吧，多保重，老師。佐助你也是。"卡卡西起身相送之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竟是刀劍交錯的金屬聲。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瞬身消失。